此的天差地远?
凌天轻轻放笔砚上,抬头笑道:“献丑了。”
四人一脸的震惊!看着凌天的眼神似乎是看到了一个怪物,两名少女的眼神中更是充满了狂热与崇拜。两名年老女子眼中也是多了几分敬重之se。
寥寥数笔,顷刻之间,竟然能够化凡俗为传世精品,世上竟有如此人物!
如此惊世骇俗的画技,为何以前从没听说过?拥有如此画技的人应该早已名闻遐迩才对,眼前这少年却是从未听说过!
那作画的少女深深一礼,敬佩的道:“公子高才,小女子佩服之极!刚才寥寥数笔,却是有画龙点睛之妙。小女子习画数载,从未见过如公子这般高超画技。叹为观止。不知公子可否…”说到这里,突然眼神一暗。显然想到了对方明显是一位皇子,以对方的身份怎能给自己当老师?想要拜师的话顿时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凌天当然听的出她的意思,却不动声se,指着几上之画,道:“若是姑娘不嫌弃在下多言,在下就谬论一番。”
两名女子均是眼睛猛地一亮,惊喜的看着他。
凌天一手虚指,道:“两位姑娘请看,此处杨柳扶风,清水扬波,此景之所以醉人,原因不外有风吹拂也。正所谓‘柳枝西出叶向东,此非画柳实画风’,但凡画柳,画云,画水波等这种静物之动态,无一不是以风之意境为主。”
“柳枝西出叶向东,此非画柳实画风!”那作画少女口中低低念叨着这两句话,似乎领略到了什么,双眼越来越亮。只觉得对方每说一句话,均有着不同于凡俗的意味,均能够带给自己新的震撼。不禁想到:若得此人为师,实是平生之幸!可惜,对方却是一位皇子。看来这个想法只能深埋在心里了。
凌天做指点山河状,继续道:“所谓泼墨不怕简,工笔不厌繁,便是此故…。”
那作画少女不禁问道:“请问公子,何谓泼墨?何谓工笔?”
呃!
凌天不禁一愕。这才发现自己说的得意忘形,竟连现在这个时代根本还没有国画工笔之分也忘了。
无奈之下,道:“识高则文淡,意高则笔减,作画者,意在笔先,所不到处也皆笔也,此谓笔不周而意周。作画之前,还是不要急着动笔为好,所谓笔未动,胸中已成画。自然下笔如神助。”自觉无法解释之下,只好另扯一段话,将这几名女子的注意力转移到一边,勉强掩盖了过去。
那少女满脸崇慕之se,赞道:“公子之言,一语道尽画之真谛,其发人深省之处,如同暮鼓晨钟,对冰…呃…对小女子来时,直如醍醐灌顶。令小女子眼界为之大开,受益良多。请受小女子一礼!”说着,深深地弯下了腰去。
凌天却注意到,她在说话的时候,顿了一顿,“对冰…呃…对小女子来说”,这句话大有问题!料想那“冰”字与她未出口的那个字,便是她的名字了。
凌天呵呵一笑,道:“姑娘不必客气,在下也是有感而发,难得见到姑娘这般画中同好,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姑娘莫怪。”
那女子微笑道:“公子过谦了。小女子对公子唯有敬佩与感激。”
第二部 第 十 四 章 泪梦红尘
凌天呵呵笑了,道:“姑娘太客气了。”
那女子细细的看着凌天润笔完成的那幅画,越看越是喜爱,对凌天也是越来越是敬佩。忍不住道:“公子既已将画作完成,何不继续最后一步,将此画真正变作传世之作?”
凌天一怔,道:“倒要请姑娘指点。”
那女子抿唇一笑,眼波流转,虽然仍是那平平无奇的面孔,但却似乎在这一瞬间,满天星光都从那双灵秀的慧目之中倾泻了出来。看到这如诗如梦、亦真亦幻的一对绝美双眸,凌天禁不住心神为之一震。
只听那女子声音清灵温婉,娓娓道:“公子何不在上题诗一首,诗画相辉映,才是相得益彰。也让小女子再度瞻仰一下公子大才。”
凌天哈哈一笑,道:“在下才疏学浅,哪里会做什么诗句,惭愧的很。至于什么大才,更是无从说起,贸然题之,没得污了姑娘双目,那可就是在下的莫大罪过。姑娘便莫要为难我了。”
那女子双目光彩流转,轻笑道:“小女子冒昧要求,原是不该。不过小女子不日便要离开此地,不知与公子能否有后会之期。若是公子如此吝啬点滴之墨,万一今后再不能相见,岂不是一大憾事?”
这话虽然说的温柔,其中却是绵里藏针,咄咄逼人。
这番话甚是隐晦,不过其中的意思却也不难理解。‘不日离开’,‘能否有后会之期’,表示了自己不会逗留太久;至于,‘吝啬点滴之墨’‘岂不是一大憾事’这两句,更表示了对这位画技出众的公子的钦佩之情,至于那句‘万一今后再不能相见’,则是隐隐的表露了一份淡淡的少女情怀,更有一种浓浓的无奈感觉。
至于整句话之中,还隐隐的表示了一番考校的意思。却又甚是矛盾,凌天几乎可以断定,今日自己的表现,已经足以将这位高傲的少女紧闭的心门打开一丝缝隙,恐怕现在少女的心中已经多多少少有了自己的影子。
但是现在少女的心中定然是矛盾之极。既希望凌天如她所料,随口便能作诗一首,以留作后思;但又希望凌天真的如自己所说,才疏学浅,只是对画作有所精通而已。那样,她自然就可以将凌天今日在她心中留下的震撼,和那一抹淡淡的影子驱除出去。
这表示了少女情怀的矛盾,既想找一个真正的知己,却又不甘心自己就此沦落为情俘。便想干脆为难一下凌天,如果凌天真的出了丑,那么,凌天在她心中的地位势必会一落千丈!纵然会再次相见,也不过只是一个画技出众的画师,一个稍有不同的公子哥儿而已。那么,她心中的一丝情愫自然不翼而飞,对这个承天也就再无挂牵。
凌天心中暗暗笑了笑,既已看破你的这点小心思,如何还能够让你逃出手中?也罢!就让我在你心中再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吧!
洒脱的一笑,凌天悠然道:“人生到处知何似,恰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哪复计东西。人生本就飘忽不定,缘聚缘散,云卷云舒,不外如是!罢了,姑娘既然如此说,那在下若是再拒绝,倒是显得在下有失风度了,既如此,在下就勉为其难,献丑一番吧。尚请姑娘不要取笑在下文笔粗陋才好。”
那女子美目一瞬间似乎有些凄迷,丰润的双唇微微翕动,轻轻念着凌天口中刚刚念出来的那首诗,“人生到处知何似,恰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哪复计东西!人生本就飘忽不定,缘聚缘散,云卷云舒,不外如是!不外如是!”娇唇微微颤抖起来,双目微微有些失神,看着凌天洒脱的身影,似乎觉得自己的心湖中突然便巨浪滔天!一时间痴痴站立,竟然没有注意凌天后几句话在说什么。
她身边少女轻轻推了她一下,这少女才突然如梦初醒,禁不住满脸通红,纵然脸上涂了一层易容葯物,竟也不能完全遮掩,连粉颈都红了。呐呐的道:“小女子适才失态了,公子莫怪。”
凌天心中了然,微笑道:“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