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香动手煮出的羊肉汤,味道香醇,羊肉无膻味。大头拿汤瓢舀了小碗羊肉和汤品尝后,夸起老婆来:“行啊,老妹!你可以当师傅了。”
“老哥,别,别吹捧啦!再吹捧,老妹的脸会发烫的!”
就在何田香被老公夸得心里正甜滋滋时,马巧玲来电话了。
“田香姐,大头回家没,他对算命佬的说法怎样看啊?还有呀,为赖东和方当算命的事,要不要告诉他们?”
马巧玲追得好紧啊!
“回了。大头说,算命佬的话不能捆绑我们仔女的婚姻,方当和赖东的婚姻,他们自己作主。算命的事也要让他们知道……”
何田香成了老公的传声筒。传话后,不忘问一句:“你们的想法呢?”
“哦哦,算命佬的话不能坏我们仔女的好事,对吧?”马巧玲好像站在讲台上讲课似的,何田香懒得应答。
马巧玲继续说:“他们的婚姻是应该由他们作主的,你说是不是?算命的事,我们不要瞒着,晚上就告诉他们吧!就这样,我,我挂电话啦!”
“挂吧,我也要煮饭了。”……
寒冬,又是阴天,六点钟刚过,天就黑了。
近月来,农活量大的是砍甘蔗卖给糖厂。砍蔗又脏又闷又痒,弯腰砍,用肩扛,是脏、累活,如种几亩或十多亩甘蔗,一家两三口劳力是拿不下的。请工,每天人工费一百五十块钱;要不就是以工换工,你帮我,我帮你。大头的十来亩甘蔗通过抽签,已砍已卖,要不,何田香大白天哪有闲空呆在家呢!
搞羊肉火锅,大头原打算把赖东喊到家里一起吃,但考虑到留下木匠佬一人吃饭不好,只好让老婆舀些羊肉和汤送去,顺便叫方当快点关店门回家。
吃羊肉火锅,大头准备了萝卜、大白菜、菠菜、豆腐、腐竹和鱼丸等配菜,当然少不了沾羊肉的酱料。这顿饭餐,方当吃多了,直喊:“羊肉火锅好吃,可我会吃胖的!”
晚餐后,大头说有事,穿上方丁送的军大衣到村委楼去了。
方当漱口刷牙后,正想出门,却让老妈喊到客厅。
在客厅里,老妈把算命佬说的话告诉方当后,心慌慌的,她不知方当会有些什么反映,是嗤之以鼻,是伤心哇哇痛哭,还是扭头躲进房间不愿见人?
想不到,方当脸上顿失笑容后,显得很冷静。她低下头,扑闪了下眼睫毛,忽地抬起头问:“老妈咪,这事换上是你和我老爸,你该如何办呢?”
“我?”想不到方当竟把球踢给自己!何田香想了想,说:“我,那年和你老爸成亲,婚前没有找人算过命啊。要是算命说我们的命相克,今天就不可能有你哥和你啦。”
“这我信。可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如果你们听信算命佬的话,反对我和赖东结婚,那样我就出家当尼姑去!”
“方当,你别,别吓你老妈咪,好不?”女儿说一不二,何田香担惊受怕啊!
“老妈咪,我是说‘如果’而已。你说,我会相信什么‘命相克’的话?那我不是白读了多年的书吗?嫁人,我讲的是‘三观’合不合。不合,就拜拜!”
“‘三观’,哪样三观呀,方当你能讲给老妈咪听吗?”
“不懂吧。简单说,就是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
“哦,是这样。”
“三观”具体说什么,何田香觉得没有必要去弄懂,那是年轻人求知的事情。她在想,赖东的想法和方当一样吗,他会不会因害怕“命相克”,提出与方当分手呢?
想到这里,何田香坐不住了,她对女儿说:“你们婚姻的事,赖东的老妈一定对他说了。你不去问问赖东的想法?”
方当穿上手工双面呢连帽大衣后,说:“我,这就去。”
“天寒地冻的,早点回家哦!”何田香目送方当出门时交代了一句。
此时,赖东正独自在村边溜达。寒风凛冽,脸面、耳朵和手似乎要冻僵。
太阳能路灯极亮,但路上不见老人娃仔,遇到的只是外出做事的村民,三三两两骑电驴回村。
大榕树下没了白天的热闹,路过的人,会有孤单冷清之感。赖东没有此种感觉,脑子老想刚才老妈在电话里说的烦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