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骊瑛带着丫鬟在寺里闲逛。
逛倒是其次,主要是不想掺和进贵女们的谈话,也还很忧心乌雪昭的为人。
她的好友朱清玥可还在跟乌雪昭同住。
丫鬟见汪骊瑛正出神,喊道:“姑娘,小心台阶。”
“乌雪昭?她在哪里?”
汪骊瑛抬头看向丫鬟。
丫鬟茫然道:“奴婢没提乌姑娘啊。”
汪骊瑛反应过来,自己杯弓蛇影了。
“姑娘说的乌雪昭,可是福顺胡同乌家的嫡女?”
一道粗粝气虚的男子声音,从她们身后传来。
汪骊瑛和丫鬟纷纷吓一跳,回过头去,看到隔着五步之遥的地方,站了个道士。
这可是佛寺,哪里来的道士?
丫鬟慌忙拦在汪骊瑛跟前。
汪骊瑛倒没在怕的,逼视那道士,质问道:“你怎会这时候在阜光寺中?难道不知太妃明日在寺中祈福?”
道士不惑的年纪,头发高束,长须及胸,体态虽瘦,却面色微微青灰,虽没什么仙风道骨的感觉,但也还像个真道士。
“无量寿佛。”
道士比划了个道教里的手势,欠身说:“无意惊扰姑娘。贫道来寺中与僧人们论道辩理,正在寺中借住几日。太妃明日祈福,贫道今日便要离去。只是……”
他欲言又止。
汪骊瑛眉头一皱,道:“有什么话你快说。”
道士刚才提到乌雪昭,想来是和乌雪昭有关,她心中越发好奇。
道士不肯说,只是好心提醒:“姑娘定要远离那位,方可保自身安危。”
汪骊瑛冷哼一声,斥道:“吞吞吐吐,说话只说一半,莫不是邪道歪道?”转眸吩咐丫鬟:“去叫武僧过来,抓住他好好拷问。”
道士脸色巨变,镇定道:“姑娘息怒,太妃将要祈福,勿要惹是生非。贫道全都告诉姑娘,只求姑娘不要外传。”
汪骊瑛将信将疑:“你说吧。”
道士继续说:“贫道多年前曾受乌家之托,为乌家那位嫡女算过八字,她命格奇诡,世所罕见,既克血亲,也克身边亲近之人。想来姑娘应该听说过,这位乌姑娘已经逝去了两位骨肉至亲,正是应验命格。
方才似听姑娘提起那位乌姑娘,贫道这才好心提醒。”
已经克死了两个亲人?
汪骊瑛抿抿唇,态度一下子没刚才那么强悍了。
“有些事贫道不便多说,但……”
道士困惑地自言自语:“乌姑娘这样的人,怎么能来祈福?简直是亵渎神灵。”
汪骊瑛顿时深深拧眉,追问道:“她到底还有什么事?”
道士一脸为难地说:“无量寿福。贫道要去收拾行李了。姑娘如果实在想知道……”
他眉头一皱,回忆起来一些事:“贫道记得以前乌家都是在灵空寺里做法事,算算日子,正是这几日,如今还在不在,就不知道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丫鬟吓得掌心发凉,一直冒冷汗,紧张地问道:“姑娘,那位乌姑娘真的那么克人?那您和她天天见面,会不会被……”
“这你也信!”
汪骊瑛呵斥完丫鬟,蹙着眉说:“这么巧就让我撞见这道士?何况十多年前的事,他居然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丫鬟白着脸道:“他不是说乌姑娘命格罕见,这、这要是奴婢,也肯定忘不了。”
汪骊瑛半信半疑。
她也看出来,道士不过是想向她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