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鹤自然不知道这回事,他知道花会自从那日在花朝节上丢了脸,定然是要找补回来的,所以日常欺负他已经是个常态了,只是花会突然提这出,是为了什么。
花会说:“今天你不会吃些我昨天吃剩的口水吧?”说罢笑了起来,他的几个狗腿子附和地笑起来。
顾鹤当然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吃的昨日母亲从乡绅家带回来的饭菜,只是听他这么说,就一股恼火上头,他二话不说掀翻了桌子,准备上去教训花会时,先生就去而又返了,见到这场景,厉声喝道:“顾鹤,在学堂中如此放肆!”
顾鹤梗着脖子,说道:“夫子,是花会先挑的事!”
这秀才夫子是受过花会家中的好处的,听得顾鹤的话,问道:“可有人看到是花会挑的事?”
在这学堂中,谁不知道花会是一霸,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十几个学生纷纷摇头,夫子说:“既然大家都没看到,那就是你的不对了。”又指了指外面,说:“你去外面站着听课。”
周围的同学都用一副看好戏的眼神看着他,窃窃私语地讨论着,还有人发出恶意的笑声,顾鹤气的脸色发白,却是没有办法。
夫子见他不动,说道:“还不快去?”
顾鹤无可奈何,拿了书站到外面,此时快要到正午,日头最晒的时候,没过一会,顾鹤就被晒得汗流浃背,哪里读的进书。
肃风隐去身形在旁看的一清二楚,心下不由叹息。
顾鹤如同他的上一世一般,被同门霸凌。
人一旦被霸凌,心中如果坚定还好,这些霸凌无非就是苍蝇,嗡嗡地吵人,等苍蝇飞过了,也就过去了;若是心志不坚,不仅留下一辈子的阴影还算事小,甚至还会走上了歪路。
肃风招来一片乌云,替顾鹤遮挡这晒得人晕沉的太阳,心中决定要回家告诉顾姨娘这事,他是一个外人,说出来的话分量是及不上顾姨娘的。
这一日,顾鹤就站在学堂外听课,肃风也看了他一天,等到学堂下学,肃风才先行一步离开。
肃风将今日在学堂中的所见所闻说顾姨娘听了,饶是顾姨娘是个坚强的女子,听得这些,也眼圈发红落泪不止,她怪丈夫死的早,也怪自己没本事,只是苦了顾鹤。
顾鹤一回家,看到顾姨娘红着眼圈,问道:“娘亲是怎么了?受主家的欺负了吗?”
他这么一问,顾姨娘再也忍不住,说道:“阿鹤,为娘知道学堂中的事了。”
顾鹤一愣,心中的委屈也爆发出来,说道:“娘亲,是他们欺人太甚了!”
顾姨娘抱着顾鹤,眼泪止不住的流,说:“阿鹤,娘没有本事,你且在忍忍,过了今年的会试,就能出人头地了。”
顾鹤也流着泪点头,只盼着能过了会试,便是秀才,能叫人高看一头。
肃风在旁看着,心中叹了口气。
过了会试,便是秀才了,顾鹤才十四,若是考上了秀才,多少能博个少年才子的名声,便不用再看人的脸色,甚至,能让他人看脸色。
其实这对大部分来说,却也是没错的,出人头地,让人仰着头来追,让人阿谀奉承,只是,这真的很好吗?
肃风心中庆幸,上一世即使被霸凌被操控,他的心没有动摇,而在这一世,同门相互帮扶,师尊待他十分好,只期许他成为心有所持的人。
也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吧。
肃风心中下了决定,他看向屋外,正好是落日时分,不由想到,师尊此时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