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远方来了个亲戚
姜桉今早起来是被冷醒的,熟睡中梦到睡在冰箱里,醒来冷得直哆嗦。
脑中回忆一番,才想起今天是立冬,身上的棉被不足矣抵挡来势汹汹的寒潮,起身找了套厚被褥换上。
洗漱一番换了套便于行动的粗布衣便去田间干活,给田里除草,锄地,一番功夫下来,已至酉时。
明明是十一月的寒天,整日的劳作累的姜桉鬓角间湿漉漉的都被汗水浸湿了。挺起因为劳累微弯的膝盖,起身肚子发出咕噜的叫声,食饥息劳,她就不多干了,拾掇干净赶紧回家做饭。
姜桉娘三年前肺痨病死了,一年后,爹旧伤复发,从哪以后爹苍老了许多,有一天,爹把她叫到床头,他应该是觉得自己要死了,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说:我死了以后,你的叔父姜瀚汶会照顾你,我已经给他写了信,他会从京都赶来,今后便由他抚养你,你要照顾好自己。
看着老爹的蜡黄的病容,她的泪像水龙头开闸一样止不住地流。
三日后,爹就去找娘了。
姜桉上一世父母都没见过,爸妈生下她就给扔了,想来可能是超生,也可能纯粹的养不起,谁知道呢。
姜桉从小在张奶奶家长大,张奶奶捡瓶子捡到了她,还好垃圾埋的不深,她还活着,张奶奶没有亲人,把她当亲孙女养着。就这样她和张奶奶相互扶持过了十八年,靠着低保和捡瓶子张奶奶把她供养到了考到清华大学。
眼看熬出头,偏偏在去拿录取通知书的路上她被冲出来的五菱宏光撞死了。
醒来成了姜桉,这个世界她从没在历史书上看到过,但有很多习惯,文化,和上辈子学习过的历史类似,像平行世界的古代。
这辈子姜桉爹娘对她很好,虽然家中清贫,但从没亏待过她,娘疼她爹教她读书识字,没想到爹娘还没等她长大便相继离世了。
她在现世也就十三岁,也不知道叔父会不会来,好在老爹给她留了田要生活下去,这段时间便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耕田种地。
田离她家里不远,一刻钟就到家,吃晚饭休息没多久,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她整理衣角,走到院门,门外人再次敲门,朝门内的人发出问候:你好,请问是姜净汶的家吗?
没听过的成熟男性嗓音,说着一口流利官话,小林村偏远没多少人熟官话,嘴里交流总是方言。
这点起了姜桉的防备之心,脚往后退了几步,她警惕的躲在门内,问到哪位?
门外孙管家整理下因舟车劳顿而褶皱的衣角后回话:在下是姜府的管家,家主姜翰文,一个月前家主胞兄来信给家主,家主得知胞兄身体日况俱下,心中很是伤悲,信上嘱托大人照顾姜小姐,大人即刻让我等出发接送表小姐,想必,门后便是表小姐了吧。
父亲姓名姜净汶胞弟姜瀚文,这位管家说的信息和爹给的信息对的上。
叔父家来人了?姜桉松了口气,打开门。
门外的男子衣着得体形体高大脸盘圆润,双眼眯成一条线,看上去四十左右。而他身后站着位黑衣的少年,颇为俊朗。身后还有若干位黑衫小厮,和几位做丫鬟打扮的姑娘。
四荀男子先是向姜桉行礼,这位应该就是表小姐了,在下孙成华,是姜府的管事。孙管家手掌朝向少年这位是大公子。
大公子向前迈了一步,面无表情朝她的说:表妹好,我叫姜绣。
变声期的少年嗓子沙哑,像是沙石的质感,硌的她不适。
姜桉微微颔首,道:表哥好,孙管家好,天色已晚,诸位先进来歇息吧。
临时扎的马尾,墨色的粗布衣,因为一个月的劳作被太阳晒的略黄的皮肤,姜绣看着姜桉,暗道;真像个猴。
此时天色沾上艳红的晚霞,十分旖旎娇艳。
姜瀚汶是个商户,姜家父母去世的早,两兄弟早早分了家,姜瀚文想要经商,姜净汶选择从武,在边塞认识了姜桉的娘胡姬万波。
多年前在夏齐两国在徐州的战役中姜净汶打仗伤到了元气,之后和万波来了小林村定居。再然后生下了姜桉。
两兄弟这么分别多年,经年不联系,兄弟情谊还有多少根本说不准。
上辈子她也不见身边的长辈兄恭弟亲讲手足之情。但看叔父拍表哥接送她进京都,两兄弟情谊在叔父是挺在意。
一行人进了大厅,院中干净整洁,一切东西都被归置的井井有条。自从姜母离世后,家里大小事都是姜桉把持的,三年下来对家务早已熟练,屋子也不见脏乱。
把姜绣和孙管家等人带入到客厅,姜桉手掌朝向椅子,对二人说:请坐。
姜绣坐桌左侧,她自然坐到姜绣对面,落座后,姜绣抬眸看向她,直奔主题言道半月前,家父收到大伯来信,得知大伯恐不久于世,悲痛万分,遂派绣来此,接送表妹至洛阳。
家父指派不假,姜绣来此接送却是不愿来的。
宗亲一向是家臣接送,尽管这次接送的是大伯的女儿,大伯自他出生至今,家中就没收到过他的消息,突如起来一封信,就是照顾他的遗孤,要不是爹说这次接了表妹,允许他去江南找师父,他原是打算同二弟带他去有仙楼听黄阿哥说书或去游湖,有多乐趣,才不想来呢!
这次前来的目的表妹应该都明白了,表妹觉得,何时动身去洛阳呢?
姜桉倒是无所谓,无父无母,去哪不是去,大眼珠子咕噜转一圈,目光落到便宜表哥身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