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每一个字都戳在了傅虹渺的痛处上,显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赵思洵已经从赤鸿那里将傅虹渺与甄长川之间的私情打听的清清楚楚。
这辈子傅虹渺过不去的坎便是求而不得,心生怨恨。
果然,傅虹渺沉下脸色,似笑非笑道:“即使如此,那真是恭喜师侄了,却不知何时办喜事,可定好日子了?正好,趁今日寿宴,大家一同讨份喜帖,以便前往贺喜。”
叶霄闻言微微一怔,下意识地侧脸看向赵思洵。
后者惊讶地睁大眼睛,“啊……这……”他秀眉蹙起,似有为难。
“怎么,没定日子?”傅虹渺见此心中一乐,不由露出轻蔑,淡淡道,“堂堂云霄宫宫主,若真心求娶,什么日子都好说,就怕只是一厢情愿……”
弄了半天,也不过是一个上赶着的下贱女人罢了。
可惜就算自荐枕席,男人看不上的依旧看不上,愚蠢。
叶霄听着这话,眉间皱起,正待反驳,却见赵思洵歪了歪头,用迷惑不解的眼神看着她,“师叔,你莫不是忘了,伯父才去世不到两年,霄郎还在孝中呢。”
这清清脆脆的嗓音虽然不大,可是站在这里都是有底子的江湖人,谁没有听清楚,师叔一喊更是讽刺十足。
傅虹渺一听,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
然而赵思洵却不打算放过她,幽幽道:“我本以为师叔就算离开云霄宫后一次未回,总还记挂着同门,原来竟只是嘴上好听罢了,亏我家霄郎不计前嫌,接了请帖,屈尊降贵亲自来探望师叔,没想到……”
傅虹渺听得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赵思洵见她不说话,再接再厉地踩痛脚,“我与霄郎心意相通,要的便是长长久久,自不在意这短短的几年,人嘛,还是得知礼懂礼一些,免得做出后悔之事,是不是?”
论阴阳怪气,含沙射影,明谦暗炫,显然没人比得过赵思洵,特别是现在他还穿着女装。
小狐狸嘴上功夫了得,向来不吃亏,被维护的叶霄不知不觉中脸上露出一丝清浅的笑容,看着赵思洵,目光温柔,后者逢场作戏的本事一流,回之以脉脉含情。
一个倾城,一个俊美,双双白衣翩翩似仙,真是一对璧人,羡煞旁人。
傅虹渺自从迈上宗师境后,已经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了。
区区一个武功低微的小姑娘,竟如此伶牙俐齿,仗着那张脸肆无忌惮,跟当初的月于珠有何两样?
她面露难堪,一股羞恼之意慢上心头,眼中隐隐带了一丝红光,手下意识地成掌。
叶霄唇边的笑意敛下,眼神冷如冰霜,轻轻一瞥,傅虹渺的眼前顿时模糊,恍若身处天山之巅,无边风雪化为利剑,袭面而来……刹那间,她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抬手抵挡,可忽然什么风声雪影都消失不见了,眼前依旧是红绸遍布,人声鼎沸的姚家门口。
只听到姚听风还在寒暄着,“席宴快开始了,还请叶宫主,夫人移步,里头就坐。”见傅虹渺愣愣地抬手放在眼前,不禁奇怪道,“夫人,你怎么了?”
“我……”
这时叶霄不带温度地看了她一眼,唇角一勾,扶着身边女子缓步走进姚家。
傅虹渺脸色泛白,目光往周围看去,只见各个神色如常,就是玉昭真人也未曾发现一丝异样。
方才,真的没人感觉到吗?
只有她……
不知不觉中,傅虹渺后背冷汗津津,她似乎低估了叶霄的实力。
“姚夫人,你知道这是什么功法,有趣的紧。”忽然,身边有人细笑了一声。
傅虹渺抬起头,竟是丹华圣女。
“你发现了?”她问。
丹华把玩着耳边的一丝头发,笑着摇头,“没有,不过看夫人方才似乎恼羞成怒想要出手教训,可忽然神色恍惚,如临大敌……丹华武功低微,虽看不出叶宫主如何出手,不过能让一介宗师出现幻觉,似乎也就只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