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绿萼看着镜中的自己一缕缕乌发在宫人纤细的手指中慢慢的挽出一个出云髻,看着她们打开首饰妆台,让她挑选插入碧玉质地的流云如意簪,绿萼只是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揽着镜子打量着绾好的发髻,轻轻一叹,便是再精致漂亮又如何,在这里,那有一个女人不是精致漂亮的?
绿萼手指尖抚过镜沿上的弦丝雕花,看着镜中自己还年青俏丽的容颜,其实打扮的再美又是让谁来看,他有多少天,没有来瞧过自己了?原来自己也不能免去俗例只能是在这六宫众生中,等待着他的到来,想到这一切,绿萼突然间觉得心里一阵纠心的痛,又忆起昨天那一片的血惺,湘贵人到最后,也没能见着他一面,前一天,湘贵人还意气风发的做着美梦,枉想着可以一朝生下龙子,从此母凭子贵,可是现在她已经一无所有,只怕这一辈子,也不会有机会再为皇上怀上孩子,这就是六宫,在这里不论是谁,都有可能失去一切,想清楚这些,那一刻,绿萼只觉得好像这一生便再也看不到希望一般,明明她才只有二十岁不到,却好像一辈子都这样过去了,良久,良久,绿萼淡淡叹了一口气。
绿萼不由一阵出神,不由微闭起眼睛,心思恍惚中又回到了昨天那个混乱记忆里,记忆里那一片的血红,他如果真的是他,应该也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什么不祥之兆,只是一个怪胎罢了,可是他却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做,只是凭由着人把那个孩子,他的孩子
正在这时候,门外候着的小内侍进来禀报着皇后遣人来请,绿萼叹了一口气,便站起身来准备去紫晨殿见驾,进到里间,只见一个丽人正失魂落魄般的缩在一边瑟瑟发抖,地上还跪着两个嬷嬷和几个宫人,场面驳是壮观。
行过礼数后,皇后端坐在上座,随意地呷了一口茶,沉声说道:“燕
才人,你说看见过宁顺仪身边的婢女偷偷摸摸的在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为什么之前不说?”
“婢妾并不知道她是贤妃娘娘身边的人,而且,婢妾那天隔的远,并没有看清,一直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结果,结果,没想到婢妾自那之后一直意外不断,婢妾一直以为是自己太粗心引起,所以也没有向皇后禀报,一直到了今日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有人误以为婢妾看到了不该看的,他们要杀婢妾灭口。”燕才人瑟声做答。
正在这时候外面报皇上驾到,众人一起迎了圣驾,皇上看着燕才人说道:“听说回燕今天受惊了,都先起来说话吧。”
燕才人立时站起身,扑到了皇上怀里,颤抖的哭了起来,皇上温言的安慰道:“不要害怕了,现在朕在这里呢。”说完不着痕迹的将燕才人移出了怀里。
那一刻,看着他对燕才人那样温和的样子,绿萼明显感到心里紧紧的抽动了一下,好痛,真的好痛,痛的有些失神,以至后面的话都没有听清楚,回过神来的时候,已发现一屋子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只有傻呼呼的望着一脸愠色的皇上和皇后,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皇上一言不发,只是脸色沉静的如黑夜里的池水,黑沉黑沉。
最后还是皇后深吸了一口气,又再重复说道:“珍贵嫔,燕才人说,曾见你去探视过宁顺仪,是不是真的。”绿萼心里一凝,不由垂下头,敛住眸色中的心虚,那瞬间好像空气静止了,时间停留了,安静的让人心“呯……呯……”跳的快了。
良久,皇上突然厉声喝道:“好了,够了,皇后,朕天天为烦劳,回到后宫,却也不能安心,难道,这便是你帮朕打理的六宫嘛?如果你真的做不好的话,不如让闲吧。”
皇上突然这般发作,那里还有人敢说话,皇后立时吓的跪下说道:"臣妾罪该万死。"
绿萼也赶紧跟着跪了下去,只是垂下头来,不敢应话,却听到一侧的皇后继续说道:“但请皇上稍后发落臣妾治理不严之罪,只是,皇上,燕才人今天让人追杀,乃是臣妾亲眼所见,若真无事,燕才人何来招此横祸……”皇后若有沉思的轻言道。
“够了,皇后,朕已经说了不想再听了,朕还没有问你呢?你是如何给朕打理的六宫?”说到这里,皇上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燕才人朕念在你年少无知,便不多加发落了,只是你需明白,这六宫里事,便是天家的事,任何一家,可以说是家事,也可以说是。”皇上说到这里停了停,冷眼看了一眼皇后,却不曾想到这时候皇后也正抬眼看他,只是两人的目光微一碰触,便移开了,那一瞬间的对视,却都只在对方的眼中看到清冷和漠然,最终皇上轻轻说出了判词:“燕才人,责令在"或许是要回忆一下她所在的殿名,只是这个燕才人从来不曾在宫里有多受宠爱,在皇上面前也不过就是在一起几次,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便只是一句带过,继续说道:"面壁思过,清修反省,不再奉召侍驾。”
皇后明显愣了一下,不再奉召侍驾,只怕也只比打入冷宫好那么一点点吧,那一刻,绿萼看着燕才人与皇后,只觉得燕才人在那一瞬间好象血从身上一齐褪掉般,混身都在发寒,她是真的怕了吧,她其实也不过只是帝后之间的一个牺牲品罢了,再侧目瞧了一眼皇后,只见她的脸色有些赤红,却是也没有说话,只是垂下头来咬着唇,皇上扫了一下跪在脚下的三人,然后冷哼了一声,接着说道:"梓童,朕既将南巡,自有文武大臣们,可是看着你这般,让朕怎么放心把这个家的内事托给你一个人?"
皇后脸上的血色在那一刻,也全然退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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