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林星晚没太大印象的。
除了那双眼睛。
漂亮清冷,倔强。
像是在沙漠里的泉眼,像雏鹰的眼,像山间的潺潺溪流,唯独不像柔软的花蕊。
许是客厅地暖太热,她的脸颊染上点点红晕,陆屿伸手轻轻碰了下她的手,手背竟然是凉的。
他起身将被子扯过来盖在她的身上,而后坐在沙发上看卷子。
那卷子他拿回来便扔到一旁,看也没看,这会儿都让林星晚做完了,他拧着眉看了会儿,探身拿起笔勾了几道题出来,又在旁边写下解析注解。
客厅的灯被他调成暖黄,柔软温暖的颜色被水晶灯蜿蜒曲折的倾飒下来,柔柔轻轻,懒洋洋的洒在客厅两人身上。
林星晚做了个梦。
梦里她枕在柔软的棉花里,天空广阔无垠,雪白一片,没有议论声,没有欺凌恶霸,没有那些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只有她所能想到的所有美好的事物。
恍惚间还有白粥的味道。
白粥?
她猛地睁开眼睛。
天色已经大亮,外面的雪没有融化,透过薄纱窗帘的光被又被白雪增加一份亮,柔柔地落在客厅里。
随着起身的动作,身上的被子掉下来,林星晚扯住被角有些恍惚。
桌上还放着摊开的卷子,沙发上却空无一人。
她撑着手起身,大腿有些被压麻,林星晚一瘸一拐地往厨房走去。
厨房的窗户半开着,灶台上的白粥冒着丝丝热气,冰箱旁的橱柜前,陆屿抱着手倚在那里,听见声响,他掀起眼皮望过来,冲她笑了下,“早啊。”
林星晚耳尖莫名猛地一烫。
她咽了口口水,后退一步抵住门框,轻声回应,“早。”
“昨天晚上你胃疼,我……”
“我知道。”
陆屿打断她的话,朝灶台上的砂锅指了指,“粥的味道很好,一起喝点吧。”
林星晚默了声,起身走过去将碗端到饭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餐椅是那种老式的梨花木硬椅,跟家里的风格十分不搭,但又有一种微妙的违和感,她坐在上面显得小小一只。
陆屿从厨房出来,端了一小碟咸菜递过去。
林星晚看着咸菜有些奇怪。
“今儿早晨外卖送的。”陆屿拉开椅子在她旁边坐下。
他喝了口粥,夹了口咸菜,慢慢咀嚼。
一股奇怪的情绪从胃部开始蔓延,一直到他的心脏,然后是口腔,最后是眼眸。
他侧头看向旁边人。
她把头发随意扎起来,马尾乖巧地落在一侧,低头垂眸喝粥的时候,少女的侧脸恬静娇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