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黄源想到一年前还和挚友斗智下棋,现在却时常陷入回忆深思。
有人说岁数越大越有可能痴呆,黄源觉得是歪理。
自己师傅比他大三十多也没半点痴呆的迹象,顶多是腿脚不好,但这也是积劳成疾的后果。
望着动如脱兔的徒儿黄源有些欣慰,昨晚自己忘回道馆了,留着他独自一人收拾遍地的竹简。
他本想论完最近的大事就回来和徒儿一起收拾的,但论事结束后自己缺忘了这回事,当今早醒来时黄源才后知后觉。
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法一直照顾徒儿成才,黄源便换了一种方式,以往他总是担心发生什么意外,今日想通了名剑需久磨经历风险吃点小亏不一定是坏事,特别是自己的徒儿没吃过大亏之前。
黄源卧房里放着一件绿袍,这是鹤观正常的道袍,黎本初一直穿着的青袍是道童和刚入观一两年才会穿的。
也许自己应该趁着身体还硬朗去拜访一下挚友,观内科仪让徒弟代替再正常不过,好像当初师傅就是借着云游的名义让他暂管观内大小事宜。
这一管就是十多年,观外的人说不定还以为上阳观主道法精深,能在外管好鹤观。
想到这黄源苦笑连连当初他所厌恶的事,现在轮到他施展了。
“师傅你看,这绿袍竟这么合身。”黎本初左抖抖右抖抖的返回了道馆。
“按你旧衣所制,自然合身。”
黎本初眼前一亮,拿他旧衣制作的,那么说明这绿袍不是最近几天刚制作的,而是早就做好了。
“师傅瞒得我好苦啊,我早该换下那身青袍了,观内师兄们都不一定有我看得道藏多。”
师兄指的是年龄上的,黎本初毕竟从小就在道观长大又是拜入了掌管道馆的黄源旗下,读到的藏书自然比其他人读得多。
“师傅,我跟你说个事,您别生气……”听完黄源眉头一跳,心想又闯祸了?
“你这逆徒又犯了什么事,是拔了你师叔的草药,还是窃走了你青丘师弟的药罐……该不会是弄脏你师公的藏书了吧?!”
“没有没有!青丘师弟的药罐怎么能说是窃呢,我都问过了,才拿走的。”黎本初摆摆手连忙解释,只不过最后一句小声的很。
听到这黄源气不打一处来,听青丘告状说黎本初是一边拿一边问的,说窃还算是好听的,没说夺就不错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的话那么黎本初闯的祸又是什么?
黄源心中不由得有些发毛,那么让自己别生气的意思是什么。
“说!”黄源板着脸吐了一句。
“就是那个李家公子,他最近生病了……”
“你把他医死了——!”
啪!黄源拿起最近的竹简狠狠摔向黎本初,但被躲过了。
‘卧勒个大槽,我在师傅心里那么不堪吗。’
“没有没有!是商队!是商队!我要随李公子行商治病,我的意思是他行商需医师在旁,看病。”
黎本初慌张的语气逐渐变小直到最后两字时细不可闻,师傅暴怒的神情也在转为平淡。
“呵呵呵哼~出息了是吧,我若今日不给你绿袍你就以此事要挟为师?乃至欺师叛道。”
黄源平静的话语让黎本初愈发慌张,他知道大的要来了。
师傅走过架子旁,抽取其中的佩剑,这是黄源云游时所佩戴的基本只做装饰,但也能砍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