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隋小天,今年19岁。
我从小就能在梦中见到各种各样的人,我给他们指路,他们有的对我千恩万谢,有的求我放他们回去,也有的早就是一脸麻木。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我梦到的人,都是死人。
这件事我只跟我爷爷说过,可我跟他说的那天晚上,我爷爷就出现在了我的梦里。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我和周一白是大学同学,我们俩现在之所以坐在火车上胡侃,是因为学院组织了一次去外地调研留守儿童的活动。
辅导员和一位心理学老师,带着我们八个学生赶赴1000公里以外的金川市六亩园村。
据说这个村里除了老人,都是留守儿童。
下了火车,坐4个小时的大巴,在离六亩园村最近的镇上住一晚,第二天又坐了2个小时快要散架的小巴才终于到目的地。
山路坑坑洼洼,刚下车,就有两个同学被颠得吐了出来。
村长带着两个热心的村民来接我们。
我和周一白走在导员和村长的后面,隐约听村长在介绍村里的情况,大概就是没有合适的地方能住下我们这10个人,好在现在是暑期,村里唯一的小学校放了假,我们可以睡在小学的教室里。
“我去。”周一白用手挡着嘴,压低了声音,“住学校的教室?这也太艰苦了吧?而且自古以来,学校都是闹鬼的好地方呢。”
我抬腿踢了他一脚,“好好一个人,怎么长了张嘴?”
小学的操场不小,村长安排我们住在操场南侧的教室里面,相邻的两间教室,正好马导员带着我们男生住一间,赵老师带着女生住一间。
在我们这间教室的隔壁,就是水房,没有现成的热水,但有烧水壶和暖壶。
课桌说是今年上半年刚捐赠过来的,还比较新,我们动手把桌子拼在了一起,睡在桌子上总好过打地铺。
我不习惯挤在别人中间睡,就睡在了最外面。
周一白不一样,他觉得睡在中间有安全感,于是睡在了我和另一个同学的中间。
都安顿好,村里唯一的饭馆的老板给我们送了饭,说是村长安排的。
马导跟他定了这些天我们一日三餐的送餐时间,又付了钱。
周一白是个自来熟,他往小学外面张望了一眼,随口问,“不是说这村里都是老人和小孩么?我看这也不少青壮年呢。”
饭馆老板正在数钱,大概是村里很少有这么大的买卖,他脸上是藏不住的开心和笑意,数完了钱,仔细地收好,才回答了周一白的话,“这不是村里有白事么?乡里乡亲的,都回来露个脸。”
“白事?”周一白声调都提高了几分,“这么不赶巧么?”
“死人有什么敢不敢巧的?”饭馆老板笑了声。
周一白咽了口口水,“这不是马上要到中元节了么?”
“大小伙子火力旺,怕什么中元节?”饭馆老板一边往外走一边叮嘱,“你们吃完了把碗筷盆放这就行,我明早送饭就收了。”
大家忙活了一天,早就饿了,搬了三张桌子在操场上拼着当了饭桌,又搬了椅子过来围坐一圈,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