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乱的思绪回笼,再看那丝毫未曾减退的雨势,舒云念轻叹:“里头应该正忙着……没关系,我跑快点就行,谢谢师傅了。”
“欸,你这小姑娘——”
不等司机师傅说完,就见后排那身段纤细的女孩举起小挎包,快步冲进雨帘。
从路边到正门近三十米,舒云念身上的浅色连衣裙被打湿大半,一头乌发也湿漉漉贴着白皙脸颊。
她站在青瓦屋檐下,揩着颊边的雨水,心想幸好没化妆,否则要成花脸猫。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
门房里的礼宾员听到动静走出来,见到门前的女孩,礼貌提醒:“这里是私人住宅,不是景区,外人不允许进入。”
舒云念微窘地放下手:“我不是游客,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
礼宾员眯起眼,看她这穿着打扮,怎么也不像能认识厅内贵宾的。
“小姐,入内需要出示邀请函,你有吗?”
细白手指轻攥,舒云念勉强挤出一抹笑:“我是来找新娘父亲的,我和他是熟人,有十万火急的事找他,但他电话打不通,实在没办法才找到这,麻烦你通融一下,让我进去……”
一个年轻小姑娘找新娘的父亲,还是十万火急的事?
礼宾员也不知脑补了什么,目光多了两分鄙薄:“不好意思,没有邀请函,不能入内。”
舒云念抿了抿唇:“那能麻烦你帮我给他传个话吗?你就说舒云念找他,他就知道的。”
礼宾员:“我同事去交班了,现在就我一人在这,不能离开岗位。”
舒云念一噎。
同为打工人,她也不好要求太多,只得让步:“那等你同事回来,你能帮我传一下吗?”
她语气放得很软,加之一张清雅标致的脸,求人时乌眸清澈莹润,梨花带雨般可怜,很难让人忍心拒绝。
礼宾员正迟疑着,余光瞥到路边驶来的那辆黑色加长款劳斯莱斯,面上顿时一凛。
他站直身子,又摆了摆手,示意舒云念站一边去
舒云念微诧,待看到那辆豪车,心下了然。
有贵客来了。
而且那看车型和连号车牌,车主来头不小。
她也不想让礼宾员为难,默默退到一旁。
雾气缭绕的雨帘中,黑色轿车靠边停下。
前排车门打开,出来的是一位西装革履、手撑黑伞的方脸男人。
就在舒云念以为这位是贵客时,又见那方脸男人撑着伞,和司机一起绕到后备箱。
俩人合力搬出个坡道,弯腰放在后座车门前,调整到和街边台阶无缝衔接的高度后,方脸男人恭敬敲了敲车门,看唇语似是在说:“先生,好了。”
后座车门渐渐拉开一个极宽敞的距离,在黑伞掩映下,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苍白修长的手。
随意搭在轮椅扶手上。
掌骨宽大,指节分明,也不知是他本就白,还是暴雨天的光线晦暗,远远看去,手背宛若白玉,白得毫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