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坤京城,李府。
这是一座八进的府邸,其旁相邻有一座三进的偏舍。由于屋主人乔迁新舍,旁边的偏舍赠给了养子和养女居住。
秋日斜阳高挂,暖洋洋的日光照进李府。树下,做工考究的实木躺椅上坐着一少年,他双目无神。
突然,少年呆滞的目光逐渐恢复焦距。与此同时,他表情极度难堪,甚至说是扭曲、痛苦。少年身体卷缩如蛇,浑身颤抖,双手使劲的捂住头两边的太阳穴,口里发出“啊,啊”这般低沉的嘶吼,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想要穿破他的头骨而出。
就在他的脑海中,正在进行一场战斗,一场混乱意识的战斗。
简陋的实验室内,一名身穿西装,白皮肤,蓝眼睛的外国佬面前,放着一奇怪的矿泉水瓶;瓶顶、瓶盖各打了一个孔,插了两根吸管。。。。。。随着白烟袅袅升起,外国佬脸上露出了迫不及待的表情,一根吸管对向白烟,另一根吸管含入口中;这时,瓶中的水像是沸腾了一样,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警察称这为冰毒,江湖混混美其名曰:吹壶壶。
一口白烟从口中吸入滑过喉咙到达肺部,数十秒过去,外国佬双眸紧闭,而他的面部表情,则是由兴奋,变成惊喜,然后是狂喜,似乎就在这数十秒的时间里,他见到了上帝,并。。。。。。谈成了一笔大买卖。
“Good!上等货。”外国佬从享受中依依不舍的走出,用不流利的中文表达自己的激动,“我最欣赏像您这样,追求艺术又有能力的天使左脑!”
“呵。”
外国佬对面的青年冷笑,像是在嘲讽十年执着追求一无所获的人生,也像是在感叹不得不向命运低头的信仰。
“钱你直接打我之前说的卡上,不会再有下次!”
“我们西方人最注重诚信,Soeasy。”外国佬也不生气,嘴角上翘,说着掏出了手机,一阵操作开始转账,“goodfriends,相信我,您是被艺术埋没的化学天才,加入我们,迟早您拥有的财富会超过比尔!”
青年默不作声。
就在这时,外面走廊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那声音极小,像是有人故意放缓了脚步。
“fake,条子啊!”外国佬惊呼出声,手忙脚乱揣上手机,从桌下抱出两支AK,一支扔向青年,“goodfriends,条子都是纸老虎!我们冲出去。。。。。。”
“冲出去!?”
青年被吓傻了,十年的艺术之都漂泊,本以为可以在这里受到熏陶,然后成为大师级的艺术名人,开设自己的画展。但事与愿违,漂泊在外除了五姑姑不离不弃,青年只能网上接一些枪手漫画单子维持生计。青年飞机倒是,嗯,但这是真枪啊!他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为了执着的艺术信仰,第一次想靠所学知识投机取巧,没想到就遇上了警察?
青年用颤抖的嗓音憋出几个字,“你。。。。。。你先上。”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呢!放弃抵抗抱头出来。”这时,外面警察用浑厚有力的外语喊话。
外国佬怜惜的看了看桌上五颜六色片状的、白色粉状的毒品,再意味深长的望向青年,接着他似乎做出了选择。
“Fire。。。。。”
噗,噗,噗。。。。。。火蛇吞吐,狂风暴雨般密集的子弹声音像是爆竹一样响彻了整个实验室,也凉了青年的心。
。。。。。。
少年也叫李青山,字蒙生,家中有五口人,老爹,二姑,三叔和婶婶。
他患有一种很古怪的疾病,听家人称其为间歇性身体障碍,也就是意识和身体不协调经常会忘记一些事。前几年他的病还没有这么严重的时候,经常会在后院的罗汉松树下打拳。而今每次病发,少则数日,多则数月,完全没有意识,生活不能自理。家中的长辈操碎了心,真怕一不留神,李家唯一的香火就断了。
李青山腿脚动了动,嘴角洋溢着笑容,就像秋日的阳光那样暖人心脾。
“活着真好。”他眉清目秀,容貌清爽。
倏地,一段记忆碎片猛然在李青山脑中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