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拆比她幽怨,“我怎么看重要吗?有谁听我的意见吗?”
“……”白露噎了一下,“您在深宅,就这般与六皇子……不清不楚的来往着,也不是事啊。”她还是担心姑娘的名誉。
“到时候六皇子玩腻了走人,姑娘就陷入水声火热中了。”白露苦口婆心,想孟玉拆跟赵楚铮断了来往,至少也要有个保障。
“他不是那样的人。”孟玉拆低低道:“方才他跟我说的不似作伪。”
“什么话?”
“想娶我,想跟我在一起,想天天都在我身边。”孟玉拆心里默默念了一遍,却见白露又惊又喜的看她,原来她却说出来了。
顿时又羞又气,走的飞快,也不理会白露。白露听了姑娘的话,却觉得心里踏实了,只要有了承诺,想必六皇子不会反悔。
终究涉世未深,不知那等花言巧语最是欺骗她这样心思单纯的姑娘。回到院子,孟玉拆还没说什么,白露便将方才的话又悄悄告诉孟妈妈。
然后屋里两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却全然不懂她的烦恼,孟玉拆微微叹口气,“去上了门,就说咱们睡了。再给我找一身出行的衣裳。”
孟妈妈一脸‘这是个什么意思’的揶揄笑容,孟玉拆脸上一红,扭身道:“不去了不去了,睡觉,等会儿有人来谁都不要理会。”
“啊呀,那怎么成,今儿这样的日子,人家眼巴巴的来接,姑娘要放人鸽子,就是姑娘的不对了。”能放弃一家团聚的日子,来接人出去玩,六皇子在孟妈妈心里不管是对姑娘的用心还是往后生活的把握,都有了一定信心的提升。
看孟妈妈忙急着找衣裳,又嘱咐几个大丫头别漏了馅儿,孟玉拆便坐在一边自己苦恼去了。
第49章美人
大节年下这些时日,朝中休沐到十五,连皇帝都封了印。赵楚铮也闲在家里,整日里不过想着怎么将孟玉拆接出来玩。
其余的时间窝在府里再不动弹一下,今儿初七,早上进了书房便没出来。小德子挥退了下人,想着如何进去请爷吃饭。
他是知道的,他们这位六皇子脾气不好,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最不喜有人打搅。之前皇后娘娘从宫廷内司挑了一批宫女送来。
六皇子不喜府里人多,那些如花似玉的宫女在他面前跟木头差不离,本也相安无事。一次六皇子在书房待着,颜色最是鲜亮的一个侍女送茶进去。
当即惹的那位活阎王连人带茶给扔了出来,又叫人将宫女全部扭送回皇宫,皇后最后还特特问了这事。那侍女哭哭啼啼的道:就是撞见六皇子拿着几颗梅花型的金稞子,她本想看一下以示亲近,不知怎么就惹恼了他。
一批人伺候不好,皇后便换了一批人,准备送去,结果六皇子直言宫女毛手毛脚,伺候不好,只要太监。
嚯,好大的话,宫里当差的皆是各地采选而来,便是皇子后院伺候的也大有人在,怎么就伺候不好他个半路皇子。
皇后好脾气,六皇子不要宫女,便不给送,是以六皇子府遍府见不到女子的影儿。不论六皇子的脾气如何古怪,管家明白,他独自一人的时候,不喜人打搅。
只能站在门外发愁,恰巧计武从外头进来,忙迎上去,“计侍卫,您看这,都过饭点了,殿下还没出来。”
计武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进了屋子。屋外严寒,屋里温暖如春,三角炉子上袅袅的白烟升起,散进空中,墙角放着一架火炉,沸水咕噜咕噜的。
赵楚铮穿着家常的袍子,歪在椅子上,手上拿着一本书,一脚担在书桌上,半阖着眼睛,漫不经心的看着。
计武将怀里的请柬拿出来放在桌上,足有好几份,拱手道:“都是一些勋贵之家送的红白事帖子,还有一份安国公府的,过些时候二姑娘出嫁,邀请殿下赴宴。”
“不去。”赵楚铮精致的脸被书挡着,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
计武头也没抬,又道:“楚老夫人大寿,也给殿下送了帖子。”
屋里一时静默,金炉上的香烟仿佛都沉静下来。楚老夫人在血缘上是他亲外祖母,却连去贺寿的机会都没有。
赵楚铮一直明白,成王终究是横在他和永嘉帝心头的一根刺,他没把永嘉帝当父亲,对方又何曾将他当儿子。千方百计的往府里送人,不就是为了监视他,探究他与楚府究竟有没有来往。
羽翼未丰,他想看见什么,他就演什么,他们这辈子怕都是这副父不父、子不子的状态了。他嘴角噙着一抹淡漠的笑,“不去。”
计武抬头看了他一眼,楚老夫人暗地还是很关心殿下的,建议道:“属下准备一份厚礼,悄悄送去,不叫人知晓。”
赵楚铮手上的书举高了些,几乎挡住整张脸,声音含着不耐烦,“随你。”
计武微微笑了笑,他家殿下还是很有人情味的,就是太别扭了。于是打算出去,被赵楚铮喊住,“你就来跟我说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计武微微汗颜,这些不是小事啊,想了想,恍然大悟,“今儿安国公府几位姑娘出门了。”
他嗯了一声,似乎还在等后文,面容却似有些不在意。计武暗自好笑,一本正经道:“孟姑娘也随着一道去的,这会儿恐已经到了武安街。”
赵楚铮将手里的书一扔,人都出门了还看什么书?抖擞精神道:“备车,我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