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什么破施舍,我才不要做你的姨娘,还以为是什么大恩大德的事,不如给银子实在。
蝉衣气得真想给这可恶的男人一拳。这人真以为自己是香饽饽了。不过她一想起那位穿着薄纱来献媚的紫菀,她不得不承认这人还是有市场的,不禁有些泄气。
“过来。”男人伸手过来,想要握住她的纤纤玉手。
“世子。”蝉衣压下心头的怒意,羞答答地走上前去,看着他背后,捏紧拳头狠狠敲了一记泄愤。
“这个力道可好?”她娇滴滴说道,脸上浮起得逞的笑容,双手乱舞,在他紧实的肩背一顿乱敲。
裴谨微眯着眼,享受着她在他身后替他敲背,起先敲得倒是用力,怎渐渐就慢了下来,果然是女孩子,身娇体弱,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微微笑了笑,算了,这感觉也挺好。
苏蝉衣在他后头龇牙咧嘴,憋着一股劲狠狠敲打着他的背,渐渐地没了力气。
她呼了一口气,发现这人居然还很享受,更气了。她望了自己敲得生疼的手,委屈地揉了揉。
“怎么啦?”裴谨见她停了动作,立即转过头来,背光的暗影里,他依然敏锐地看出了她眼里的泪光。
“手疼?”裴谨伸手欲握住蝉衣的手,却被她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世子,奴婢力气小。”蝉衣低声咕哝,上前一步说道,“不如给您磨墨吧?”
裴谨见她手背指节处有些发红,夺手握住。
“怎这般娇嫩?”他不解地望着她,才不过敲了一小会就弄疼了手,这皮肤有多娇弱啊。
“世子,自从怀了安儿,夫人就不让婢子干粗活,所以婢子这是养尊处优惯了。”蝉衣低声说道。
那会儿世子刚失踪,自己突然发现怀孕了,侯夫人又惊又喜,什么活都不让她干,只念着她能顺顺利利生下孩子。
“算了,你养育安儿也辛苦。”裴谨目光在她手上顿了顿。
还算是说了一句良心话,蝉衣腹诽道。她主动拿起案头的墨磨了起来。她从小在爷爷的教导下研习书法,磨墨对她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裴谨看着她站在灯盏下娴熟地磨着墨,目光深幽,这小通房到底有多少事是他所不知道的。
“你会写字?”他突然问道。
“世子,奴婢不会。”蝉衣低着头,语声哀戚,“从前婢子被人拐了去,养在家里,妈妈请人教年纪大点的姐姐们学琴棋书画,婢子在旁边端茶送水,也给她们磨墨。”
裴谨点了点头,看她的目光又柔和了几分。
“你可还记得家住哪里?”他沉声问道。
蝉衣摇摇头,茫然说道:“婢子那会还小,什么都不记得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只听到研磨发出的吱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