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今天有三个合作方拜访谈判的工作,但他还是努力精简了谈判内容,缩减了工作时间,在距离下班前还有半小时回了办公室。
然而兰希的座位上没人。他等了片刻,还是没人。
“兰希人呢?”谢承最终忍不住,找了梁笛问询,他清了清嗓子,“找她有点事,一份报告上的数据要她解释一下。”
“兰希?兰希今天就调岗去承安了呀。”梁笛有些意外,“流程也在走了,不过人已经去新岗位上岗了。”
“调岗?”
“嗯。”梁笛解释道,“就之前有过内部流动的制度,像兰希这种普通员工,平级的岗位承新和承安之间可以申请轮岗,只需要对方岗位愿意接收就行了。”
谢承简直匪夷所思:“不需要我同意?”
“如果是兰希这样没有职级的基层员工,只要申请OA流程后您在12小时内没有反对,就会默认是同意,虽然书面调令需要两个工作日才能发出,劳动关系目前也还在承新,但一般只要电子流程走完,人就可以过去承安工作了……”
谢承点开手机OA,查阅了规章制度,内心越发烦躁:“谁设计的这个破机制?”
梁笛小心翼翼道:“好像是您本人……”
梁笛不提还好,一提,谢承不得不回忆起此前的动机来——当初为了应对谢敬不时安插进来的眼线,谢承才和承安之间对接,同意设置了这么个机制:一来有地方处理这些眼线;二来也省得劳动合同解约,承新为此还要支付经济补偿金了,第三,则是谢敬也默认了这个机制,并对外宣传成是兄弟公司之间良好的合作关系……
只是没想到如今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跟在谢云飞身边能学到什么业务?承新的待遇不好吗?”
“有时候也不是待遇的问题……”梁笛憋了憋,还是没忍住,她意有所指道,“只是人吧,工作也图个开心,对于一些伤心地,自然是离开比较好。”
谢承愣了愣:“什么?”
“就听说兰希失恋了,最近很惨,所以想换新环境吧,她受了很大打击和伤害,都要自暴自弃了,甚至茶饭不思,已经两天两夜吃不下东西了!整个人都很憔悴,我真担心她这样不吃不喝下去,随时会晕厥,你没见到啊承总,她那脸色难看的,一直按着肚子,一看就在忍耐,可那男人对她伤害太大了!她真是食不下咽!以往可有力气的人,现在像个风一吹就会倒的纸片,连矿泉水瓶子都打不开了!”
梁笛是故意这么说的,实际上兰希并没有茶饭不思,倒是胃口更好了,当然,这一定是兰希的故作坚强,因此才化悲愤为食欲,总之这一切都是谢承害的,梁笛心疼兰希,因此才编纂了这些细节指桑骂槐装着自己不知情地说给谢承听,希望谢承但凡还有点心,能感受到愧疚!
果然,这番话下去,谢承看起来有些神色复杂:“何必和自己身体过不去,她怎么折腾的永远是自己的身体……”
“没办法,谁叫兰希倒霉遇到了渣男呢!现在很多人吧,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很可能衣冠楚楚实际上是衣冠禽兽呢!()”
“……?[(()”
谢承总觉得梁笛话里有话,但他没有证据,毕竟循着目光看去,梁笛的神情特别自然和正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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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很差劲的低配替身随意就在一起,不吃不喝虐待自己的身体,最后打胎流产甚至饿到胃穿孔……谢承查阅了网络,才知道,这确实是很多青春期女孩子求而不得时候会做的事。
甚至言情小说里有专门描述这类的故事,叫青春疼痛文学或者虐爱,因为有些女孩子就总是妄想通过惩罚虐待自己,以达到伤害别人的目的,总觉得伤害了自己就能让前男友心疼或悔过,这种行为在缺爱的女孩子里尤为常见,而兰希,正是幼年缺爱并且没有被好好对待过的典范……
如果不知情也就算了,但既然知道了,谢承心里很是纠结。
而他正犹豫是否要主动联系兰希之际,外面却吵吵嚷嚷起来,不一会儿,谢承的办公室门被推开,冲进来一个女生。
曹安跟在她后面,有些无奈:“承总,她说有重要的事必须现在汇报,我没拦住。”
“承总,我知道这样很冒失,但有件事,想来想去,只能和您汇报了!”
谢承瞥了眼,冲进来的女员工名叫张薇,但根据她的工卡,她并不是承新的员工,而是承安的。
“承新和承安虽然名义上算是兄弟公司,但各自具体业务独立,如果你在承安的工作出了问题,应该向你在承安的直属上司汇报。”
张薇咬了咬嘴唇:“我知道,但我的直属上司已经让我求助无门了,甚至就是他默许了一切发生,这件事在承安我已经孤立无援了,而且……而且兰希原本也是您的下属,所以想着您能不能帮帮她!”
谢承顿了顿:“兰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