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玉堂想到楼白两家的关系,想到得罪白琼华,加深两家矛盾,不是明智之举,所以采取了比较主动的态度。
“刚才在湘妃林里躲雨的是你吧?”楼玉堂挑了个关切的话题,“我叫你来躲雨来着,你看到我了没?”
白琼华挑眉看了他一会儿:“那是你吗?”
“不是我是谁啊!”楼玉堂理所当然,“你在那里干什么呢?”
“与你无关。”白琼华冷淡道。
“你这人!”楼玉堂摇头,“要么尖锐激扬地批评人,要么冷酷无情地拒绝人!”
“那也要看对方是谁!”白琼华白了他一眼,“对你们家那位会打一个三岁孩子的禽兽,我也要笑脸相迎吗?”
“谁让他把我的车刮花了!”中年男突然跳出来。
楼玉堂皱眉,因为那男人的愚蠢鲁莽。不是因为他掌掴孩子,而是因为他不辨场合地嚷嚷。上下级关系在他们这样的家族里是异常看重的,因为这牵涉到它的核心:忠诚度。
“你把事情详细说一遍嘛!”楼玉堂顺势道。
那男人见楼玉堂没有阻止他的意思,更加大胆起来:“我从酒店里出来,刚巧看到那小孩的玩具‘啪’的一下弹到我车顶上,很重的声音,我一看把漆刮掉了一块,就拉住了他理论起来,没一会儿,这小姑娘就过来了,非说我欺负那小孩儿……”
“你怎么不说,你打孩子的事?”白琼华站起来。
那男人辩道:“我拉住他让他陪,他妈就大嚷起来,说我以大欺小,你们大家都护着这娃娃,反说我的不是!嘿!娃娃就能把人的车子刮花啊?谁给他的权利?我那可是名车,很贵的!”
琼华呵地一笑:“那谁给你权利可以掌掴我家元宝的脸?名车给你的权利?”
“他妈没有教育好孩子,我替她教育教育该怎么向人赔礼道歉!别说现在是别人的孩子,就说是我的孩子,我也是这么教育的!”那男人说得理直气壮!
“今天元宝的妈妈没在,你说的是他保姆,保姆不能代表他的妈妈,她只负责照顾她小主人的生活和安全,没有教育他的权利。当然,你更没有教育他的权利。”琼华也不甘示弱,“再者,你爱怎么管教你自己的孩子,那是你的事情,但是我家的孩子你一根毛发也不能动他,如果你动了,你就要承担后果,何况是一个巴掌的后果。”
“那我的车呢!白白被他糟蹋?还有没有天理了!我才是受害人好伐?”男人说得油腔滑调。
“一个孩子的人生安全重要还是一辆车的一块漆皮重要?”白琼华望着楼玉堂,“我想每一个人心中都能第一时间做出定论,而我们今天之所以坐在这里,也是想给双方一个天理。”
那男人被说得一时哑口无言,只目瞪口呆望着白琼华。
楼玉堂一瞬不瞬望着白琼华,待到她最后说完时,突然击掌称赞:“说得好!琼华你说得对!”带着一副最后仲裁员的架势,又对那男人训道,“你不知道他们是白家的人吗?你还敢这么嚣张?那车刮花就刮花了,不就是辆车么,今晚你从我车库里去随便选一辆就好,在这里吵吵嚷嚷像什么话!”
男人一时偃旗息鼓。
就在这时候,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从走廊外传来,哗啦一声,门被拉开,一伙人风风火火就冲进来了。为首的中年男人黝黑的皮肤,一双眼睛透着凌厉,一进门就叫:“元宝!”
小男孩飞快奔到中年男身边,叫了声爸爸。
“大哥!”琼华站起来,看向白正达身后,萧正也来了,看来爸爸也知道这事了。
萧正看琼华湿漉漉的头发,在西装里掏出一块手帕递到她面前。
琼华边擦边问:“爸爸知道了?”萧正点头。她见白正达的架势好像要大干一架,忙道:“大哥,你先坐下来,事情没那么严重。”
白正达从一进门就是怒气冲冲,现哪听得进琼华的说法。他已听了司机小陈的叙述,如今看到那中年男,把他儿子轻轻推开,二话不说就冲过去提那男人领子。
琼华急了,忙叫萧正去拉,楼玉堂也吓了一跳,那中年男已经被吓傻了,可怜得像一只被栓住脑袋在微风中飘荡的晴雨娃娃。
萧正抓住他的手:“大哥!”
白正达怒道:“萧正你今天不要拉我,敢打我儿子的人,谁要包庇,我今天连他一起揍!”
说着就是几拳下去。
萧正叫:“还站着干什么?赶快去拉开!”一时间,群情激昂!
赵飞燕大喊救命,被白正达眼神一扫,就不敢做声了。
琼华看得心惊肉跳!那么一大群大男人挤在一起闹哄哄的拉扯,嘴里骂着,手上乱挥,白正达几拳下去,就把对方打出血来了,这怎么得了!她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就算再怎么机灵,也乱了方寸!心里一急,她想去拉人,不想人还没拉到,被哪个人一撞,正要摔倒。她惊呼一声,要巧不巧地撞在楼玉堂怀里。
楼玉堂只觉得一股甜甜的香味扑鼻而来,细细闻,是奶油的味道。
白琼华知道自己被人接住,抬头却见楼玉堂直勾勾望着她,一时有点生气,眉头一立,就瞪过去。楼玉堂忙放开手来。
白正达打累了终于被一伙手下拉开,却还手握拳头,龇牙咧嘴的骂爹骂娘。可怜的楼家中年男,已经被打得满鼻子是血。
楼玉堂一看,怒道:“有什么不对,我们谈就是了!何必大打出手!”
白正达看了他一眼,冷笑道:“谈?谈什么?你们家和我们家有什么好谈的?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是你们先挑起来的,他要是认个错磕个头还就算了,要是不认错,我们两家新账旧账一起算!”他指着楼玉堂,面目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