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弟弟借了高利贷。
关于原主弟弟被骗变成赌博这件事她并不意外,当父母的总是会为自己溺爱的吸血蛭儿子遮掩一二,她不打算管这件事,弟弟要死要活都跟她没关系,死了都跟她没关系。
对于一个赌徒,死了或许还对他是一种解脱,人脱层皮都戒不了赌。
门铃再次响了。
她看了眼显示着某某外卖标识的电话,打开门果不其然又是花。
“怎么有两束。”
“昨天晚上还一束花,您电话没打通,给您发了短信说一早送过来。”
“你是这家店专门的专送员吗?”
“对。”
“花是谁送的。”
“这个我并不清楚。”
“给我你们有权限查看订单人信息的领导电话。”崔静拿到电话打过去,对面为难的表示无法透露,并且再一次把她转给自己更上一层的领导,依旧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接下来一连几天,每当崔静出去没能签收而攒到一起的花,崔静在家时送进别墅。无法拒签的花束和父母、债主打来的电话也只是把崔静常年平静的搅和得稍微晃了一晃,总体算平静。
她把父母和亲戚电话拉黑后,电话就没了,债主也没打电话过来。至于花,除去开始被留下的花,之后签收完转头就让专送员丢楼下垃圾桶,为免被带回去二次利用,她要求拍照。
一张张垃圾桶与花的照片被发送到崔静手机里。
昨天晚上没有照片。崔静从二楼往下看,别墅的客厅多了一片泛滥成灾的粉,昨晚才搬进来的一大丛瞩目弗洛伊德玫瑰,张扬外放的玫粉,花尖都炸。
想到这一大丛娇娇气气的弗洛伊德丢在垃圾桶,她没舍得。
害人不是这个法子害,这是在追人。
薛以洁这几天在画廊忙,几乎是住画廊的小工作室了,要他过来看到估计又一个人默默委屈,她还得哄。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太不对劲。
这手笔,这花堆,跟演古早电影似的,和校园言情楼下弹琴摆蜡烛并称古早尬味双绝,虽花束审美高级,毫不土味,但哪个女人需要这家里都放不下的花,又不是开花店,走之前都还要叫人处理。
剔除这些表面东西,从底层逻辑来看,倒又有点像主角攻能做出来的事,思及薛以洁之前住她家。
这花给薛以洁的?
赔罪礼?
崔静心里仍然疑虑重重,如果真是他可太奇怪了,她拿出手机犹豫着。
·
翟阳从几千米的高空带着降落伞下落,耳边的气流声呼啸撞击他的耳膜,云层溃散,像穿过大雾,伞在空中炸开,防护衣带着他在海面悬浮。
他仰面躺浮,双眼对着天上的云。
几只小艇呼啸而来,水从螺旋桨后方击打出白浪,小艇的人将翟阳捞上去,驶向一艘巨大的游轮,海外客户坐甲板上晒太阳,助理戴着遮阳帽第一时间递出手机道:
“您妻子的电话。”上次微信后助理就知道宝贝静静是老板的妻子。
翟阳伸出湿漉的手按通电话:“静静。”
“翟阳!”那边声音有点烦闷,“花是你送的。”
“是。”他回复得干脆。
本以为一次得不到答案,可能要再追几个人的崔静:!
“你有病,送这么多花把我家都淹了,这是我家你知道吗?”翟阳耳里她的声音轻快,比阳光都明媚。
“烦死了,我还要叫人处理,你在发什么神经,三岁小孩吗?薛以洁已经不喜欢你了,你就不能换个人喜欢吗?”
换谁都是灾难吧。
崔静立刻觉得自己狭隘了,翟阳换个喜欢他上赶着的红颜蓝颜强取豪夺,这不就是双向奔赴吗?她刚要劝告几句什么,就听到男人沉默着突然来了一句:
“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