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还不是国师,她还未及笄。
那年冬天,父皇从宫外回来,身边跟着一位少年,不像慕诺故意夸张所说的那般,他清冷无比,整个人周身都散发着无尽的寒意。
大殿之下,他抬起眸子,望向她的眸光郁色沉沉,又有些虚无,似是越过她,望向了别处。
那样的冷漠疏离,让泱肆记住了这个人。
后来——
“小殿下!”
泱肆正回忆得起劲,身旁的人突然大叫一声站起来,“我喝太多了,需要方便一下,你等等我!”
“……”
望着他歪歪扭扭跑出去的背影,泱肆已经没有了回忆的兴致,转身回了屋。
老头挑了里间的帘子出来,笑道:“殿下果然好酒量。”
他在慕诺的位置上坐下来,倒满两碗酒,“不知老头子可有幸同殿下喝一杯?”
泱肆很爽快地端起碗来,同他相敬,一饮而尽。
“您若是还有客,可以不必管晚生。”
老头意味深长地笑道:“不用管他,你是殿下,你比较重要!”
他这么说自然是再好不过,泱肆也笑:“晚生此次冒昧来访,下次再来拜访定备厚礼。”
“殿下见外了,你能光临寒舍,已经是老头子的大幸。”
又是几碗酒下肚,还不见慕诺回来。
老头摸了一把自己杂乱的胡子,“这臭小子指不定倒在茅房里睡着了,待我看看去,天这么冷,别冻坏了哟。”
屋子里很快只剩下泱肆一个人。
她慢悠悠喝着酒,渐渐的也有些上头。
这酒后劲还真的挺大,一下子就感觉蹿到了脑子里。
外面传来动静,泱肆双手支着桌子撑起来,一步一挪走到门口,看到老头扶着没有意识的慕诺往外走。
隐约似乎听见老头跟她说道:“他真的已经睡着了,我扶他回马车上去,让他家仆人送回去。”
泱肆半个身子倚在门框上,望着外面飘飘洒洒的雪花,一动不动。
身后有一道不轻不重的脚步声缓慢靠近,泱肆心存警惕,那人却在她身后停下来,似乎冲她伸出了手。
她一惊,酒也醒了大半,回过身一个重拳挥过去。
那人大抵也是始料未及,胸膛硬生生挨了一拳,泱肆听到头顶传来一声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