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忡被说得有点心动,心动的根本原因不在于魏悌的这番豪言,而在于魏忡手里的那张薄纸,这是杨息之前交给魏忡的王府收支明细。
裕王府的日子本来就过得就不怎么宽裕,甚至可以说是紧巴。
饶是杨息一向量入为出、精打细算,可随便来上份人情走动,一杆子便将魏忡打回了原形。
“我就一直奇怪,大家都是一样的例钱,我日子过得捉襟见肘,你们一个比一个逍遥快活!尤其是你,养那么多珍禽,还总是有昂贵新衣换穿!”
魏忡弹了弹魏悌身上的锦绣华服,手指上还残留绫罗绸缎的爽滑触感。
魏悌被说到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柔声耐心解释:“别人我不知道,我的情况不是九哥你想得那样!我额外的钱都是母妃亲自赏赐给我。场子这个月刚开张了前两次,运气还行,只小赚了一点。这样吧,九哥,你今晚随便玩,赢了归你,输了算我,就当作是我这段时间里屡次拒绝你上门的赔礼了。”
魏忡心里一直以来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了地。
“咳!多大点事,兄弟之间,话说开了就好。”
“那咱们开始今晚的活动?”
“你是主人,客人当然听从主命!”
魏悌闻言再无疑虑,连步跨身轻拉响门旁铃绳,很快便有专人送来各种玩乐道具。
“今晚这里三个项目:骰子戏、叶子牌、双陆棋。现在是亥时,到四更天结束,有三个时辰,足够了!彩头百两起步,万两封顶。诸位可以开动了!”
随着魏悌一声令下,每张桌子都各自张罗起来。
魏忡和魏悌坐得这桌,人数最多,玩的是第一个项目:骰子戏。
而且是规则最简单的那类:猜单双与比大小,其中关窍全在于掷骰的手法上,二人都是对此门儿清,随意玩上过三把,不输不赢,图个乐呵,之后迅速转移到另一张桌子旁。
这是一张小型方桌,只围坐了四个人,进行的是叶子戏中的一类,玩法也很简单:总共一百零八张叶子牌,分为天、地、人三种花色,每种花色共三十六张;
同一花色的牌可分为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九种形态;
同一形态的牌又有完全相同的四张,这四张互称为同名牌;
只要按照一定的规则凑齐十四张牌,即可获胜。
一番推辞礼让之后,三人一致决定由魏悌首先当庄,如此一来,魏忡便成为了顺位第四人、逆位第二者。
四人洗好牌,放在桌子正中间,除魏悌外的三人,开始报数。
“四!”
“三!”
“十二!”
“七!”
“三!”
“二!”
先顺位报过一遍,三四之积为十二,代表由庄家魏悌发牌;再逆位报过第二遍,七三之商为二余一,取二,代表舍去最顶上的两张。
魏悌将牌堆移到自己近前,然后从这一百零八张牌堆顶取下两张树叶,塞回牌堆底部。
之后魏悌又顺位给每人各发了四张,重复过三次,再度顺位给每人各补发一张牌,最后将剩余的牌推回到方桌中央。
四人整理好手中的十三张牌,魏悌从牌堆顶摸了一张,又往桌上打出一张。
魏忡定睛一看,这牌上绘着一幅栖霞景,戊在天为霞,自己手里正好有两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