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什么环游世界,我也就是随口一说,能帮你我也挺高兴的。”余笙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心情挺难描述的,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师姐,你后悔过吗?”
&esp;&esp;卫峥疑惑地抬了下头,“什么?”
&esp;&esp;余笙看着周围的人,都是杂志社的,一个个眼神疲惫,不知道已经加班加点了多久,她说:“你后悔爱上一个错的人吗?”命运因为一个错误的选择变成一个急转而下的拐点,一个被外婆带大的孩子却间接害死自己的外婆,一个骄傲到从不低头的人,却被人欺骗,被人玩弄,那种感觉,应该很绝望吧!
&esp;&esp;卫峥上大学那会儿最大的梦想就是毕业能找个钱多活少离家近的工作,好让她照顾外婆,为外婆养老送终,可是一瞬间,因为一个人,外婆没了,方向没了,一切都变了。
&esp;&esp;余笙觉得如果自己遇见这种事,大概会疯。
&esp;&esp;卫峥愣了下,似乎是没料到余笙会问她这样一句话,已经有太久没人敢在她面前提这件事了,久的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曾经背负过这样的事情,时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那些曾认为无论如何也无法迈过的坎,如今再回首时已经觉得无关紧要了。
&esp;&esp;而如今大约只有天知道自己当时有多绝望了,恋人变仇人,情没了,钱没了,外婆住在医院里,没钱动手术,她四处去求人,借来的钱杯水车薪,她
&esp;&esp;车子掉头的时候,余笙透过车窗玻璃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卫峥,她脸色本就不好,这会儿更是深沉,目光看着她和姜博言的方向,余笙都怀疑她和姜博言有什么深仇大恨。
&esp;&esp;余笙莫名觉得心里慌慌的,扭过头去问姜博言,“你……和卫峥师姐有过节吗?”这会儿她觉得自己脑子明显不够用了,按说卫峥比姜博言高了两届呢,而且卫峥自杀未遂后就退学了,俩人应该没什么交集吧!
&esp;&esp;姜博言皱了下眉,摇头说,“没有,不过她对我意见挺大的,至于具体原因,可能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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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余笙觉得自己认识的卫峥和别人认识的卫峥一定不一样,“没有过节她看你那个表情?”余笙想象了一下刚刚卫峥的眼神,狠狠地打了个寒战,“我觉得她很想揍你。”
&esp;&esp;姜博言笑了下,“她是很想揍我,不过她不敢,迁怒到家属倒是有可能,所以你考虑要不要牺牲一下,和她保持距离?”
&esp;&esp;余笙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家属是个什么意思,默默翻了个白眼,脸皮真是厚的没边了。
&esp;&esp;余笙在车上扭来扭去,浑身躁动,“诶,到底怎么回事,你和她怎么认识的?她为什么那么……恨你?”余笙仔细琢磨了刚刚卫峥的眼神,是恨吧?
&esp;&esp;“哦,所以这是要查过往史吗?”姜博言清了清嗓子,“别急,我跟她没关系。”
&esp;&esp;余笙直接掐了他一把,“你就不能正经点儿!”
&esp;&esp;姜博言闷声笑了下,然后才正了正脸色,“你知道她自杀的方式吗?”他都不想去回想,只能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esp;&esp;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早几届的人都知道。
&esp;&esp;只不过话题说多了就淡了,新近的学弟学妹们都不大讨论了,听起来太过天方夜谭,像假的一样。
&esp;&esp;余笙乖巧地摇摇头,仰着脸像等投喂的鹦鹉一样等着姜博言解释。
&esp;&esp;“自残,古代有一种刑罚叫做凌迟,跟那个差不多,她买了一把锋利的刀,把自己锁在了屋里,一刀刀往自己身上割,后来送到医院去的时候,医生数了数,至少有五十多刀,伤口都不深,但出血量很大,还差点儿割到动脉,送去的时候奄奄一息,光修补筋脉的手术都做了十几个小时。”姜博言摇摇头,寻常人谁能做出这样的事,“而且她可能中间晕过去过,醒来的时候继续割。手术后醒来叫了心理医生过去,但是她拒不配合,一句话也不说。”
&esp;&esp;余笙听完了,愣了足足十几秒,然后才“卧槽!”了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有点儿恐怖……”
&esp;&esp;“别跟她走太近,她真的挺讨厌我的,我怕她迁怒到你身上。”姜博言又提醒了次。
&esp;&esp;余笙吞了口唾沫,还是有点儿不敢相信,“所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esp;&esp;红灯,车子停下来,姜博言拉了手刹后扭过头来看余笙,“是我送她去的医院,联系了她的家人,她大概是觉得我堵了她逃避现实的路。”姜博言看着余笙煞白的脸,伸手捏了捏,“她妈妈死的早,父亲再娶,已经很多年没有管过她了,联系后倒是过来了,不过感情毕竟生疏,拿了些钱就走了,她一个人待在医院,连个照看的人都没有,高昂的医疗费用都是学校捐助的,那时候她应该挺绝望的吧!有时候我也会想……是不是不该救她。”
&esp;&esp;余笙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过了会儿,才抓了抓他的手,没有一个正常人会漠视生命,可这事儿……唉,余笙叹了口气,“这不是你的错。”
&esp;&esp;绿灯亮了,姜博言启动车子,“她被抢救过来后有一周的时间都不说话,一句话都不说,但也没再去寻死,那一周学校派了好多的学生去慰问,谁去都没用,就是不开口。不过一周后突然就正常了,各方面,都很正常,连医生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esp;&esp;为什么?余笙想不通,“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大一刚开学,她特别瘦,形销骨立那种感觉,她说她刚刚失恋。”余笙回忆起那个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时候那种惊讶感,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esp;&esp;姜博言摇了摇头,“不是刚失恋,她出事的时候,你才刚上高二。”余笙见她的时候,已经是两年后了,“她出院之后就继续办她的杂志了,我没再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