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散所有人之后,青岘慢慢踱步走向厨房。
“你的朋友很有趣。”沐亚隋回头,就看到青岘半倚着厨房的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们以前就很好吧?”
“嗯?啊,是啊,我们当年是死党。”沐亚隋握着锅铲的手顿了顿,“他人不错,就是喜欢乱开玩笑。”
青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样啊……”留下满脑子问号的沐亚隋,青岘翩然离开,满脸的看好戏的表情。
当晚吃过饭之后,大家都有些累,就早早睡下了。
躺在床上,树明辗转反侧。再一次见到沐亚隋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出他来。虽然外表变化很大,但是那种呆呆傻傻的气质一点也没有变。
小时候的记忆其实早已经模糊了。但是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却又鲜活起来,并且,像经过了时间的酝酿一样,那种感觉变得更加强烈和清晰。
当然,紫逍和沐亚隋之间的暗流涌动他不是没有看到,他也清楚,和沐亚隋大概就只能这样了,想要再进一步大概是不可能的了。
理智这样告诉他,情感却无法控制。
“呲……”手臂上的剧痛让他惊呼出声。那个印迹又开始隐隐发痛,如果没有这个东西,也许,他们之间还存在可能性。
之前和沐亚隋说的,茅山道术,那是骗人的。事实上,他们一家就是为了那个人而存在的。他父亲的性命就是那个人救回来的,而他,则是注定要来偿还那一笔债的。
没什么好犹豫的了。他握紧手臂上的印迹,闭上眼不再犹豫。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之后,除了他们三个大闲人之外,整个老宅倾巢而出。最近老宅的名气也打出来了,委托是越来越多。人手不足,连一向连体的白衍和黑獠都被迫分开办案。
整个老宅瞬间空了大半。
“他们都出去了啊?”树明帮着沐亚隋把碗筷放到柜子里,沐亚隋忙抢过来,“我来就行……”
“没事,男男搭配,干活不累。”树明不理会他,径自做得不亦乐乎。“对了,紫逍呢?”要换在平时,他早就被踹飞出去了。
沐亚隋转头定睛看着他,“我想单独跟你聊聊。”
“沐亚杰是你杀的吗?”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树明愣住了,他随即别开眼笑道:“你胡说什么,警方不是说劫财杀人吗?”
沐亚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半响之后才说道:“不是你就好,我只是想确认这一点。”说完也不再解释什么,将话题带了过去。
“走吧,到院子里坐,再来点……”沐亚隋背对着树明,腰侧的锐利让他停下脚步。“你想杀了我……吗?”
树明没有回答,飞快将他拉到怀里,刀子瞬间移到他的脖子上。紫逍的身影一闪,出现在他的前面。“我只说一次,放开他!”
“为什么?”沐亚隋没有挣扎,只愣愣地看着地面。
紫逍显然已经愤怒到极点。因为沐亚隋的要求,他没有跟在一旁看着。所以在树明发动袭击的时候,他没能第一时间救下人。他也一直以为,红烬让树明杀的人是他自己。
“该死!”他直接启动阵法,此时把人连身体带魂魄毁灭掉都不足以消他的心头恨。
“等一下。”沐亚隋大呼一声,生生打断紫逍动作。“他不会杀我的,要不然刚刚那一刀就直接插进这里了。树明,为什么?是有人逼你吗?还是有什么苦衷……”
没有答案。
沐亚隋懵住了。放在他脖子上的刀不见了,树明对他的禁锢也松了开来。他一转身,就看到树明往后面踉跄了几步,随即倒在地上,那把刀丢在一边,上面沾满了猩红的血。
“我果然还是下不了手。”他自嘲地笑了笑,对上沐亚隋恍惚的双眼,他的笑容变得更加真切,“我却一点都不后悔,一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