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晚清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梦里她骑在马上,驰骋在塞外的草原,暖风和煦,吹得她的发丝飘扬,整个人都是自由的。
醒过来,只有满屋子的药香,还有众人担忧的神情。
燕晚清努力勾了勾唇,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我没事。”
“这不是大小姐第一次吐血了……”大夫将银针收拾好,叹息道:“若是再不能对症下药,只怕后面咳血会更加频繁。”
燕晚清点头,声音很温柔,仿佛事不关己:“我知道了,谢谢先生,辛苦母亲安排人送先生出去。”
孙氏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一群人跟着大夫出去了,只有小六呆在床榻前,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
燕晚清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怎么了?可要吃蜜饯,桌子上的第二个罐子里有很多好吃的蜜饯。”
燕凌珍不动,她怔怔的看着旁边桌子上带血的纱布:“大姐经常吐血吗?”
燕晚清摇摇头:“旧疾罢了,不用担心。”
话还没有说完,手腕就被燕凌珍一把抓住,看她的样子好像是在给自己把脉,燕晚清有些吃惊。
此时孙氏送完了大夫回来,燕凌珍迅速将手收了回去。
燕晚清眼中闪过意味深长,不过她没有说什么。
孙氏看着燕晚清欲言又止,回来她便翻遍了家中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但是一无所获。
想到曾经像骄阳那般耀眼的大女儿,此刻只能躺在病榻上神色恹恹,这一切还是因为她的父亲,孙氏心里就跟刀绞一般。
燕家是风雨中飘摇就要被连根拔起的大树,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燕晚清身上,她身为母亲却不能分担半点,越是这样想,孙氏心中越是哀切。
可是身为镇国公当家主母的她,却不能流露出半点怯懦。
“好好休息。”孙氏抱着燕晚清的头,在怀中轻轻安抚,出门的时候帮她掖了一下被子,便拉着小六出了门。
小六在出门的时候,又回头看床榻上的人影,眼里都是深沉。
不过燕晚清却没有入睡,她缓缓起身在红雾的帮助下穿戴好了衣服。
“人呢?”她嗓音沙哑,状态很不好。
红雾轻声回应:“已经塞了药,现在吊着一口气等主子过去。”
“嗯,走吧。”燕晚清往前迈开一步,立刻头晕目眩几乎晕倒,好在身边有红雾扶了她一把。
燕晚清的情况让红雾特别担忧:“要不主子别去了,属下们可以代劳。”
“不是说你们不行,只是柴右此人心机颇深,哪怕他现在落魄了,也不容小觑,你们不是他的对手。”燕晚清回忆前世此人的生平事迹,可以说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那时萧鸿深已经大权在握,可是柴右仍能够在朝中有用三分之地,哪怕他拥护的是萧蘋风,萧鸿深也不敢动他。
柴右最擅长的就是民心所向,可以说此人拥有大智。
眼下燕晚清不过是靠着自己重活一世,抢在了太子爷之前遇到这个人。
所以这才是她不顾自己身体情况,硬要前往的原因。
等燕晚清到了柴房之后,额头上已经有薄薄一层汗了。
“主子还行吗?”红雾有些担忧的问道。
燕晚清点点头,看向那闭合的柴门,她推开红雾:“去开门。”
等到柴门被推开,燕晚清靠着月光发现柴房里竟然空无一人。
红雾愣了一下:“人呢?”
“地面上没有血渍,说明还没有出来,你好好找找。”燕晚清轻声说道。
红雾便将门全部推开,左边那扇门推到一半反弹回来,只听见里面人传来:“哎疼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