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淡淡的从牧归的眉宇间流失,锐利的双眸中,隐隐的透出舐血的龙已经展开了那发着寒光的尖牙,他已经绯红脖子上的青筋更是因为充血而膨胀,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已然是醉了。
“屠龙者终将成恶龙,每个勇士都为了正义而进行战斗,为了正义而不断进行杀戮,其最终目的也只不过是用战斗来结束战斗,所以没有绝对正义与邪恶,甚至说二者没有本质区别而人们只看到英雄身上的光明,却忽视了背后的黑暗,因为种种原因人可能会变成起先他所厌倦、所抗拒的样子。”
“总有美酒二三两,解我心头离世愁,从此天涯明月刀,我为霸道行天下!”牧归举杯邀明月,“我不懂得年少轻狂,我只懂得胜者为王!”“人生为棋,我愿为卒,行动虽慢可谁见我退后一步!”没有用灵气祛除酒气,明显喝醉了的刘洵美没了平时的温文尔雅,朝着天空大声喊道。
“人生不过二两梦,何不放手一搏呢,赌赢了世人景仰,赌输了世人唾弃!”牧归站起身低声道,“我来人间一趟,纵横六合八荒。登尽三山五岳,游遍万泽千江。一曲羊肠回荡,孤影相偎斜阳;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
“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你们能在一起就好了,我终究还是一个人比较好!人道为道,万法皆为法,无相皆为相!明知夕阳留不住,却仍想抓住一丝不属于我的光!我想,寻找存在的意义!再见了,我的朋友!”牧归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深深看了一眼醉酒的刘洵美,惨然一笑默默转身离开,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就在神迹结束的瞬间,整个世界开始崩坏,无数的参天大树从大地之下钻出,遮天蔽日,无数奇形怪状的怪物从大地的裂缝中爬出,长着三个头的老鼠,拥有巨大翅膀的蛇,长着巨大蝠翼的类人型生物,长着一只角狼……
同样发生变化的,不只是这些,还有世界上的人类。有些人长出了利爪,有人可以御空而行,有人可以一拳击碎大理石,有人一目千里,有人可使用雷电,火焰……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的人,牧夷知道这个世界开始大乱,这就是刘洵美和另一个自己所说的,乱世!
“这就是乱世吗?他们的变化,是因为我么?我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牧夷看着陷入混乱的世界,一时之间迟疑了。“不是,就算没有你的做法,这个世界还是会打变的,如果严格来说,确实也和你有关,你继承空间,融合各个灵魂的时候,世界禁制解封,这个世界在恢复远古时期,那个妖怪横行,灵气充溢的万法时代!”牧夷突然间又被拽进私密空间,接着就看见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抬眼看着他,淡淡道。
“可以说没有你的馈赠,人类现在可能没有对抗妖兽的力量,因为你,现在被放出来的,不仅仅是妖兽,还有曾经被封禁的异兽!没有你的慷慨解囊,人类将会陷入一段黑暗时期,所以一切都有利有弊!”面具人瞬间来到还一脸懵的牧夷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好好活下去,别死得太早!”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正确的选择,我们只不过是要努力奋斗,使当初的选择变得正确。”面具人淡淡道,“生命中,真正重要的不是你遭遇了什么,而是你记住了哪些事,又是如何铭记的。”“可是我真的很,普通……”牧夷没有底气道,“失去力量的我,真的能拯救世界吗?”
“能够认识到自己的普通,是一个很正常的事,但是不能只是知道,你要去改变!”面具人沉声道,“接受自己的普通,然后倾尽全力去与众不同!”
“可是这个世界,我看不懂了,我好像踏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周围的一切晦暗不定。”牧夷声音发颤“我看不清脚下的路,不知道该往何处!”
“与其抱怨黑暗深处,不如提灯前行。”面具人目视牧夷,“既然脚下没有路,那就走出一条路,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面具人冷笑道,
“告诉你一条我领悟到的强者的生存法则,我领悟这句话的时候,也才你这般大小子:力量,真正的力量,永远不会属于天生就强壮过人、敏捷过人、聪明过人的家伙!绝不,它只属于愿意不惜一切达成目的的人,不,我觉得你还是不明白,你估计也不会明白,算了。我就知道你,本性难移!你的怯懦是刻在骨子里了吗?就你这样的怯懦者,根本就没有资格谈什么拯救世界!湮没在岁月的风沙里,你就好好地苟且偷生吧!”
“你可以说没用,你可以说我废物,但是谁允许你,说我怯懦的!你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牧夷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一把抓住面具人的肩膀怒喝一声,
“征战的旅途漫漫,不可能永远一马平川,路上难免突遇疾风和暴雨,但是没有比人更高的山,没有比脚更长的路,只要我足够坚定,心是诚的,念是真的,不畏惧前路的风刀霜剑,一直往前走,总有一天,生命中一切都会变得光彩熠熠焕发出耀目的光泽。就像古希腊神殿废墟里的大理石圆柱,虽然在战乱与动荡中倒塌,被灰尘与泥土掩埋,但它依然留存着本质,终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被发现、被挖掘,重获属于它的显赫荣光。我亦如此,我永远不会让任何人,质疑我的人生,去否定我的存在!”
“重蹈覆辙的下场就是自取其辱,失而复得的东西根本回不到当初”面具人自言自语道,“欲望并非一无是处,要懂得什么拿做,什么不能做;时间是一把戳穿虚伪的刀,它验证了谎言,揭露了现实,淡化了承诺。”面具人突然转头看向怒目圆睁的牧夷,平静地道,“除了父母,或者说是除了自己,每个人都希望你喝西北风,他们只会在你失败后,说:“瞧!我就知道…“而你,我的朋友,你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成功,打他们的“脸“,狠狠的打,打的啪啪响。”
“你到底是谁,为何我觉得你很眼熟,你我是不是见过!”牧夷被他的话深深镇住,不由自主地道。“我么?我不过是个过客!你曾经人生的一个过客罢了!”
“最后,我以过客之名,祝你岁月安生不离笑,无忧无疾离忧愁,祝你青云直上!”
面具人大笑着默默消散,只留下一句话,“明知夕阳留不住,明朝酒醒繁花落,从此浮生作梦看。君如天上月,侬似水中花。相映相伴,如影相随。却原来是,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一只狐狸它坐在沙丘上,坐在沙丘上,晒着太阳。。。。。。噫。。。。原来它不是在晒太阳,是在等骑马路过的姑娘。。。一朝梦醒泪空流,几载浮沉意未休。日落丹霞红染目,风飘苇絮雪白头。烟云远径遮迷雾,月影孤山伴客舟。蜀道行难千里路,长安付憾数年秋。再见了,好好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活下去,未来你还有一场自己的生死较量呢!”
“我曾经人生的过客?不对!你是我,你是另一个我,对不对!”牧夷猛然想起,冲着即将散去的面具人喊道。“你说是,那就是吧!”面具人淡笑道。“为什么?”牧夷不解。“什么为什么?”面具人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