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那么多,那边那个弘治天子点了点头说:“既然你都能拿出那么多的东西来做抵押了,那这个买卖我们怎么可能不做。”
甚至,弘治天子心里还有点期待,他巴不得这一桩乌木的生意做亏了。
如果这个乌木的生意做亏了,那么赵远松可能就得把他的酒店,还有他的画馆什么的,都拿出来做抵押。
这可是一条源源不断的活水。
他们要是能够掌握在手里,每一年的银子,那都少不了啊!
只是弘治天子瞄了一眼赵远松,眼神里面有点得意。
可是他不看不要紧,看了这一眼,倒是让他也感觉到有点错愕。
他只看到赵远松的眼神里面,竟然也微微流露出了一种阴谋得逞的笑容。
他心里一愣,慢慢的也回过味来了。
这赵远松还是聪明啊,看起来这种买卖对赵远松非常不利,因为赵远松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比他们挣的更多的。
实际上,这赵远松无论如何都不会亏。
乌木的买卖要是做成了,赵远松必然大挣一笔。
可是这乌木的买卖做亏了,这酒店还有这话管流落到他们手里,赵远松就输了吗?
恐怕也未必。
因为这个酒店依靠的是赵远松的名声,没有了赵远松就没有了灵魂,银子自然也不会再流进他们的口袋。
至于画馆,那是小头,主要是那个酒店。
如果他想从这个酒店里面,源源不断地挣银子,那他们就得保住赵远松的官位,保住他的名声。
看起来赵远松了,实际上亏了个毛。
可这哪怕是一个毒饵,弘治天子也必须要把这个毒饵吞下去。
因为九边带给他的压力,实在是越来越大了。
甚至,弘治天子心里都开始有点犹豫,这个事情到底做的对不对。
他的老爹成化帝名声不太好,那些文人士大夫,在背地里,早就把他老爹都黑出翔来了。
他当儿子的也不是不知道。
可事实上他从小的生活环境非常不稳定,颇有几分朝不保夕的感觉。
不知不觉中,弘治天子竟然形成了一种轻微的讨好型人格。
可这一点,他自己都没留意到。
之前,在他心目中,他老爹做一点事情,也是不符合儒家王道的,
老爹竟然搞什么成化犁庭,还要灭其种类,那未免有些太过残忍了。
但是他老爹给他留下了好多的家产,留下了不少的银子,这是绝对做不了假的。
可怎么到了他这一代,各个文人士大夫都说他励精图治,他内帑里面的银子,反倒变少了。
“既然如此,那这个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吧。”
赵远松其实松了一口气,这买卖生意有点大,非要找别人做,也不是说做不了。
只是找别人做,就没有附属的好处。
面前这个弘治天子是张皇后的家人,跟他一起做这买卖刚刚好,还可以说是有利可图。
今天的陛下只有一个皇后。
这皇后仿佛对两个兄弟有点十分宠爱。
有他们在张皇后面前说了两句,应当是有点用处的。
赵远松伸出手来,说:“这是我们家乡新流行的兴祝方式,你我两方买卖既然定下了,那便握手为盟。”
弘治天子听说这个握手礼,倒是有些惊讶。
不过,他听说这个赵远松是个岭南人,岭南有一些西洋蛮夷传过来的习惯,那也是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