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电话那头的具体声音虞冉无从捕捉,但她能从程应锦的转述中感受到那份不容置疑的决绝,让她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驰骋在种种可能性之中。
程应锦先是否定了与薛砚辞复合的任何可能,继而又斩钉截铁地道出她与薛砚辞周围人建立关系的不可能性——这话中是否隐藏着薛砚辞同样坚不可摧的决心?他是否已决意将她放下,抑或是在处理完外婆的事务后,就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
他甚至表示,即使她另寻良缘,婚姻成家,也与他无关,前提是对方非他社交圈内之人。
何以他会提出这般的条件?答案其实浅显易懂,他害怕自己无法自控,那份试图抑制的情感如洪水猛兽,随时可能冲破理智的堤坝。
他口中的放下,仅限于眼不见为净,一旦她与他的生活圈子产生交集——正如那次与盛执焰的风波,迅速传至薛砚辞耳中,随即她在那个夜晚被沈名立送去了遥远的水榭山庄。
那么,这一次……
虞冉的目光锁定在眼前的门板上,心潮汹涌,思维快速旋转。
这次,她是否能设计一场相似却更为直接的“偶遇”,达到她心中所求的目的?
她抿紧嘴唇,转身踱步至走廊尽头,站立了大约五六分钟,仿佛是在进行最后的筹划,然后才重新回到了包间。
此刻,程应锦已结束了那通意味深长的通话,目光温和地投向归来的虞冉,轻声询问:“感觉是否好些了?”
虞冉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回应道:“嗯,确实比刚才舒坦许多。”
程应锦贴心地为她添满了茶水,柔声道:“吃点东西吧,未来的日子里你还有诸多挑战,保持良好的体力至关重要。”
虞冉听取了他的建议,强打起精神,握起筷子,开始了晚餐。
这一日的忙碌让虞冉几乎未尝米粒,晚间饥饿感汹涌而至,她一开动便有些失控,接连两碗米饭下肚,直到胃部发出微弱的抗议时,她才恍然大悟,自己已过量进食,腹部隐隐泛起了不适。
当两人离开餐厅,程应锦注意到虞冉手捂腹部的尴尬样貌,嘴角忍不住上扬,故作轻松地问道:“看来你吃得相当满意?”
虞冉只是尴尬一笑:“……差不多吧。”
程应锦并未戳破她的掩饰,温和提醒:“晚餐过饱可能导致失眠,不远处就有药店,去买点助消化的药物吧。”
不等虞冉回应,程应锦便主动揽下了这份差事,毕竟,在他看来,虞冉对自身健康的关注度实在有限,甚至可能不以为然。
但作为医生的程应锦,职业本能促使他在这种情况下不能视而不见,他总是会认真对待每一个健康小细节。
不多时,程应锦驾驶汽车载着虞冉来到了药店,并没有让她下车,独自进入为她购买了消化酶咀嚼片。
他的动作迅速而熟练,片刻之后便回到车上。
递过药物的同时,他从后座拾起一瓶矿泉水递给虞冉:“慢慢喝点,如果可以的话。”
虞冉微微颔首,接过药物和水,低声言谢,那模样犹如一个温顺的孩子,异常配合。
程应锦首次目睹虞冉如此遵从医嘱,发动车子后再次叮咛:“以后晚上还是要注意节食,过多的食物会给肠胃带来负担,容易引起失眠。”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