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把她抱入怀中,可她全身没有一处好地方,唯恐一个不慎弄疼了她,琯夷双目紧闭,毫无生机,他甚至没有勇气去试探她的鼻息,心疼得不能自已,大滴眼泪不受控制的落在了她的脸颊上,他怎么就让她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之于萧珞而言相比秦曦箬自然与琯夷更加亲近,看到她奄奄一息,伤痕累累的模样,用手不停在旁抹眼泪,&ldo;琯夷姑姑,我应该回来保护你的。&rdo;
琯夷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他轻唤道:&ldo;琯儿。&rdo;
她动了动手指,疼得眉心蹙了蹙,勉力扯出一个笑容,&ldo;成忱,你……你回来了……&rdo;
&ldo;我回来了。&rdo;
&ldo;惠妃娘娘……留夷……江蓠……&rdo;
李成忱心疼的把她往怀里揽了揽,&ldo;她们会没事的,你告诉我哪里疼?&rdo;
&ldo;我……我不疼的……&rdo;
作者有话要说: 护妻二人组上线,敢动我媳妇,活得不耐烦了!
☆、第五十二章
李成忱轻轻把她抱了起来,纵然她极力强忍依旧奈不过身体的本能反应,忍不住轻嘶出声,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他把她放在昭阳宫偏厢的床榻上,尾随而来的宫女打来了热水,他接过剪刀把粘连在血肉模糊身体上的衣服一点点剪了下来,有的地方已经与血污混合凝结在一起,稍稍扯动便疼得她浑身颤抖。
他用热帕子耐心轻柔的帮她清理干净,往常她惯喜欢哭,惯爱对他撒娇的,现下她不哭不嚷反而让他的心更难受,&ldo;琯儿,痛就叫出来。&rdo;
&ldo;不……不疼……看到你……就不疼了……&rdo;
&ldo;乖。&rdo;他轻抚着她的发,声音哽咽。
太医把脉之后只言伤势过重,气血两亏,需卧床慢慢调养,他挥退前来上药的医女,亲自帮她包扎上药,压制不住的情绪几欲喷涌而出。
她喜欢吃糖葫芦他怕她硌牙,她稍微淋一点雨他便唯恐她着了风寒,她当值一整日他给她揉肩捏臂什么都不舍得让她做,她在他面前无法无天他怕她心里不舒服半句重话都不曾对她说过……他捧在心尖上的人竟会被别人如此肆意践踏。
&ldo;琯夷姑姑。&rdo;
萧璟身穿赤红箭袖长袍焦急的走了进来,李成忱看她阖目趴在床上睡着了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拉过薄被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
&ldo;李总管,琯夷姑姑怎么样了?&rdo;
&ldo;无性命之忧。&rdo;他眸色冷淡,起身往正殿走去,&ldo;太子殿下一个人回来的?&rdo;
&ldo;我和母妃快马加鞭一道回来的。&rdo;萧璟坐到床榻上看着琯夷身上手上的层层纱布,抹了一把眼泪,&ldo;欺人太甚!&rdo;
秦曦箬靠着床榻上已然醒转,手筋被挑断,失血过多动了胎气,询问了琯夷、留夷的状况方舒了一口气,萧赭一勺一勺喂她喝着安胎药,魏泠徽坐在一旁的圆凳上眼神略有飘忽,不知是不是连夜赶路的缘故,脸色并不好看,气氛无端有些压抑。
&ldo;她当真以为可以在宫中为所欲为朕不敢治她的罪吗?&rdo;萧赭气竭,双目赤红。
李成忱双拳紧握指节泛白跪在地上道:&ldo;皇上三思,筹谋两年之久,眼下不宜打草惊蛇。&rdo;
&ldo;无视朝廷法度,简直无法无天,这天下是萧氏的天下,朝堂也并非他文家的朝堂。&rdo;
萧赭向来喜怒不形于色,魏泠徽从未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ldo;蛰伏了那么久不急在这一时,若被他们反将一军,以后处境会更加艰难。&rdo;
秦曦箬平静道:&ldo;此番封锁昭阳宫,消息并未对外泄露,她并未对我用刑,其余宫人死无对证,罪名未定,尚在屈打成招阶段,有文府做依仗,无论如何都不能构成她蓄意诬陷的罪名。
皇上若兴师问罪,她大可推的一干二净。&rdo;
&ldo;你如今有孕在身,不要想那么多,此事我自有定夺。&rdo;萧赭轻声安慰眸色暗了暗,文府权倾朝野三朝,势力盘根错节,他登基为帝又有拥立之功,恃宠而骄,削弱打压文府势力已筹备两年之久,敢动他的人他便让文府家破人亡永无翻身之地。
待萧赭走后,魏泠徽坐在床榻旁接过侍书递过来的燕窝道:&ldo;补补气血。&rdo;
她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张口也便吃了,魏泠徽一身素衣骑装,领口袖口绣了浅淡的银蓝色团花,眉目清淡,整个人宛若一团虚无缥缈的雾气,让人看不分明。
&ldo;萧赭虽贵为九五至尊,可他这一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无可奈何。
他忍受世人唾骂弑兄囚父,杀忠臣诛良将,周旋与各股势力之间平衡政局,他本可以如先帝一般做个无所作为的昏君,可他这般殚心竭虑试图拨乱反正是为了什么?
他不在意世人对他的看法,也不在乎后世史书如何评判,他只在乎他在乎的人是否知他懂他,他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上,可他也是这世上最可怜的人,唯冷月孤灯可伴。
我与他相交多年,他唯一倾心想要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你,五年之间,他不厌其烦的说着你和他的相遇,他说他不想把你拉入连他自己都厌倦的皇宫,他说他配不上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