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没来。&rdo;池大少步伐沉稳的走过来,把手上的大刀递给池二少,腰间的独一撅拿给池槿秋,说:&ldo;现在没来,不过土匪的探子已经来鹿儿庄打探过了,最迟这两天,他们就会过来。这两样武器我提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到时候你们防不了身,就自个结果对方吧。&rdo;
池槿秋嘴角抽了抽,要不是知道大哥是个嘴硬心软的闷骚型汉子,就凭他刚才说得话,只怕她和二哥兄妹俩,心都要碎成千万片了。
&ldo;大哥,能不能给我也整个手枪?这刀也太大,太沉了!不适合我这风流公子使用形象。&rdo;池大少给的大刀是军队军用的,拿在手里既沉又冷,池二少一入手,几乎跪了。
池大少皮笑肉不笑:&ldo;不适合用,那就别用了,原地等死吧。&rdo;
&ldo;……大哥,你冷漠,你无情!你讨厌!&rdo;池二少装腔作势的抹了把眼泪,到底也知道现在国家困难,军队武器有限,大哥能撇去军队,拿出一把手枪来已是不易。也就将手里的大刀紧紧握在手里,收起吊儿郎当的神情,肃穆道:&ldo;爹怎么说?&rdo;
&ldo;不乐观。&rdo;池大少眉头紧锁,&ldo;庄里人大多是老人留守,都不齐心,还有人窝里反水。如果土匪今天来,只怕全庄子的人都得死。&rdo;
池槿秋心一沉,沉声问:&ldo;窝里反的人,其中之一可有李香?&rdo;
&ldo;哟,你居然脑袋开光,怀疑起你的好姐妹来了。&rdo;池二少把头上的如意帽脱下来丢在饭桌上,单手将西装整理笔直后,一脸贱贱的看着池槿秋道:&ldo;北方长年战乱,鹿儿庄靠近北方,就算庄里人没啥见识,也会对土匪大军有所防备。不然你以为两月前,南山土匪来袭时,咱们家人为何都在外面。&rdo;
&ldo;你们都知道?&rdo;池槿秋心中一哽,有些愤怒,&ldo;既然你们知道庄里有内鬼,为何不通知庄里人避开?白白让老庄头的女儿被糟蹋致死!&rdo;
&ldo;你怎么知道我们没通知过?&rdo;池大少冷冷看她一眼,&ldo;人心隔肚皮,我们做好人,也得有人相信。&rdo;
池槿秋低头,池大少说得不错,人心向来难测,平时对你笑脸相迎,称兄道弟的人,转身就能捅你刀子。而那些貌不起眼,你平时不屑一顾的人,可能会在关键时刻拉你一把,甚至雪中送炭。
李香其人,生活在这个时局动荡的年代里,为了自己的利益,做出丧天良的事情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原身对李香那种亲昵的感觉依然存在,即便池槿秋去了李家,看到李香家徒四壁,却依然抽着昂贵的大烟,心里对李香产生了怀疑,从而疏远她。
但万万没想到,李香会为了一点大烟钱,居然主动引贼入室,让一队土匪祸害了老庄头的闺女。
这种为了一点金钱利益,害死一个人的人神共愤行为,李香就是死一万次都不为过。
不过,眼下李香留着还有用,池槿秋就算想为民除害,也得等土匪来了之后才做打算。
当下叹了口气,颇不是滋味的问池大少:&ldo;那大哥,你在土匪那里也有内鬼吗?现在庄里修的地道路线,刘香肯定通知了她哥,到时候土匪来了,我们都没地儿躲。&rdo;
&ldo;你以为你大哥是干什么的?&rdo;池大少淡淡一笑,转身背着她和池二少挥挥手:&ldo;你们俩呆在家里,帮着田叔把粮食搬进地窖里去。这两天就住在地窖里,没事儿别乱跑,别给老爹和我添麻烦。&rdo;
当大哥的都这么说了,池槿秋还能说啥。下午,趁无人注意的时候,池槿秋兄妹俩合着田叔,把厨房里的米面白菜神马的,一趟又一趟的搬进牌楼后院的地下室里。
池家从庄里人刚开始挖地道时,就在家里挖了两个地下室。一个挖在前院,一个挖在后院。
前院的地下室是庄里人帮着挖的,很大很空,池老爷装模作样的让下人装了十几罐金条在罐子里,让人藏在地下室做幌子。实则那些&ldo;金罐&rdo;,除却罐口放了两三条金条,底下全放的都是石头。
后院的地下室则是池大少和田叔两个人日夜不停的挖的,不到五十平方,而且靠近池家厕所的院角,有五颗常青树做遮掩不易被人察觉,藏一家子是足够了。
因为不知道土匪来得确切时间,池老爷准备了近三个月的口粮在家里。这一搬,几乎占据了后院地下室一半的空间。等搬完,已经到晚上了。
&ldo;田叔,厨房有什么吃的?&rdo;池二少鲜少做体力活儿,这一通忙活下来,累得坐靠在叠起来的米面袋旁,有气无力的说:&ldo;如果没吃的,给我倒壶热水下来,我要累死了。&rdo;
&ldo;早上蒸了一些饺子,还有剩的。&rdo;田福用穿着的深色长袍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一边往地窖上爬,一边说:&ldo;二少爷要是饿了,我先给您热一热,顺便端壶热茶下来。至于三小姐,您不喜吃团子之类的东西,老奴就给您煮完面条,卧个鸡蛋,暂时委屈您。&rdo;
田叔年约六旬,长的一脸慈和相,最爱穿一身深色的直缀,走起路来脚有些瘸,据说是当年为保护池老爷所致。
他没有妻女亲戚,一辈子都呆在池家,伺候池老爷。是池家的老人儿,看着池家三兄妹长大,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疼,对他们的喜好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