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槿秋不大懂上海话,但还是从话里话外,猜出了大致的意思:男人薄情寡义,想把女人给甩了。女人死活不愿意,诉说着往日甜蜜过往,不许他走云云。
看那男人一脸尴尬,池槿秋默然转身。
渣男神马的,最难搞了,虽然不知道他怎么认识自己的,她还是决定装不认识的好。
&ldo;哎?池槿秋,你别走啊!&rdo;那男人不耐烦的甩开那个女人,追上她道:&ldo;半年不见,你怎么把头发剪成这样?我差点认不出你……你怎么又来上海了,还在这种……地方。我当初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跟着我,不要来找我,你怎么还不死心……&rdo;
&ldo;不要找你?你是……陈世美?……噢不,陈公子?&rdo;在身旁男人喋喋不休的说话声中,池槿秋脑海灵光一闪,顿住脚步,试探性的喊了那人一声。
&ldo;你怎么了?&rdo;陈长清跟着她顿住脚步,一脸惊讶:&ldo;你怎么怪怪的?你以前不是一直叫我的字,喊我昔石哥哥的吗?怎么这次见面就变成陈公子了……&rdo;
稀屎哥哥?!人如其名啊!池槿秋就说他怎么那么眼熟,感情这个男人真是辜负原身,害得原身自尽身亡的罪魁祸首啊!
池槿秋顿时冷了脸,自己还没上门找他算账,他到自己送上门来了,看她如何修理他!
&ldo;原来是稀屎哥哥啊&rdo;池槿秋故作娇柔,怯生生的看他一眼,然后娇羞似的快速低头,实则遮掩内心的呕意,一副泫然欲泣的小可怜模样道:&ldo;自从半年前我割脉自尽救回来后,很多事情,我都记得不太清楚了,只是脑海时不时记起一个叫稀屎哥哥的人。虽然看不清楚他的模样,但每每想起来就心如刀割一般,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母亲见我心病太重,原本不打算告诉我实情,怕我又犯傻,后来见我精神恍惚,茶饭不思,这才不得已说了几句关于稀屎哥哥的事。于是我背着家人,历经千辛万难来到上海,却忘记稀屎哥哥住在哪里……独自在上海飘零许久,饭都吃不上……只能来这里……&rdo;
凄凄凉凉的悲惨故事,配上池槿秋那软得近乎靡靡之音的声音,听得陈长清一阵感叹,又一阵心疼。
纵然陈长清从前眼瞎看不上池槿秋,但听了她一番痴情痴意,为自己不顾一切的事迹,他还能不为之所动,无动于衷再次拒绝她,他就不是花花公子加渣男于一身的陈世美了。
更何况,陈长清本来就是喜欢小鸟依人,楚楚动人的柔弱型女人,池槿秋这般梨花带雨,如林黛玉般柔弱的可怜哭诉,他根本熬不住,一颗渣男心瞬间被网住。
当下一片愧疚心疼,伸手过来揽住池槿秋道:&ldo;难为你了,你家人现在一定在找你吧。走,先到哥哥家里住一段时间,等哥哥回去准备聘礼,亲自去你家提亲!&rdo;
卧槽!这么深情款款,发展神速的语气,要不是她免疫力高,差点就信了!
池槿秋目瞪狗呆,不着痕迹的躲开他的咸猪手,问出一个重要问题:&ldo;你娶我?是第几房?&rdo;
印象里,这个陈世美是有未婚妻的,只是瞒着原身没说。待原身陷入情海无法自拔,陈世美始乱终弃告诉她后,原身受不了刺激,跑回池家,哭着求着池老爷要给陈世美做小,池老爷不答应,这才有了割腕事件。
&ldo;自然是大房。&rdo;陈长清一脸坚定,说出来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ldo;真的吗?那我就放心了。&rdo;池槿秋心中鄙视的呵呵冷笑两声,忽视旁边一脸惊愕,重新挂在陈长清身上,用上海话激动的说着什么的女人,面上越发楚楚动人,&ldo;其实不瞒稀屎哥哥,我二哥来上海兜兜转转找了我好几天。好容易昨天刚找到我,不知怎么的得罪了道上的人,被一个叫什么云龙会的手下开枪打中心脏附近,差点就死了。我对上海不熟,身上又没钱,就把他带到这里,找了个土医生给他做手术……我这会儿出来是给他买吃的呢……&rdo;
&ldo;怎么会这样?&rdo;一听小可怜遭遇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未来的小舅子还生死不明,陈长清一脸心疼。
当即一把推开挂在他身上的女人,从马甲包里掏出一块银锭,丢在摔倒在地的女人身上,陈长清话都没跟她说一句,扭头拉着池槿秋的手,&ldo;走,带我去见你哥哥,我把他接回陈家。那里有私人医生,一定会把他医治好。&rdo;
&ldo;如此,劳烦稀屎哥哥了。&rdo;池槿秋嫌弃的抽开自己的手,一边领着陈长清往张姨住的地方去,一边回头看着那个倒在的女人缓慢爬起身,望着陈长清那绝情又冷漠离开的背影,双手捧着那枚小小的银锭,捂住面庞失声痛哭。
可怜的女人,该死的渣男!池槿秋回头,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要不是想着陈长清还有用,真想现在一拳锤爆他的命根子,让他随意践踏女人!
一个小时后,池槿秋和昏迷不醒的池二少,坐着一辆价格不菲的轿车,停在一处绿树掩映,后面是个中西合璧的小公馆面前。
一大群仆人上来把池二少搬进一个豪华的池槿秋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客房后,又有十来个穿着白色医袍的洋鬼子医生,带着各种在这个时代顶级的医疗器械进来,给池二少一番看闻问切,输上液后,说了句没有什么大问题,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就生龙活的话,池槿秋这才放下心中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