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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痴念一贪对酌融画中(第1页)

隐隐街巷里,娉婷婀娜走来一个绰约的女子,她的出现丝毫不显突兀,反而举止如画,近了可以看见,她穿了一件湖绿色的汉式的杂裾深衣,上俭下丰,衣身部分紧身合体,而她的袖口、衣襟、下摆缀有不同色的缘饰,下着条纹间色裙,腰间用一块帛带系扎。她没有梳当下一种盛行的“蔽髻”,那是一种假髻,将本身头发挽成各种式样,不过这种假髻比较随便,髻上的装饰也没有蔽髻那样复杂,时称“缓鬓倾髻”。而此时期,由于受佛教的影响,许多女子发顶正中分成髻鬟,做成上竖的环式,谓之“飞天髻”,先在皇城宫中,最后后在民间普及。在发髻上再加饰步摇簪、花钿、钗镊子、或插以鲜花等,并十分的妩媚多姿。她淡妆素雅,佩饰更是几乎全无,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睥睨。这一路走来,眼神波橙,明眸善睐,宛若芳华。唯有腰间的带具,更具特色。

东汉末期,民间腰畔所束的革带为了佩挂随身实用小器具的方便,在带鞓上巧妙的避开羁绊,装上銙和环,銙环上再挂几根附有小带钩的小带子,这种小带子叫做鞢,附有鞢的腰带称为鞢带。直至现在时期的鞢带,头端装有金属带扣,带扣一般镂有动物纹和穿带尾用的穿孔,穿孔上装有可以活动的短扣针。带的尾端装有金属带,带较窄,而且是尖头的,可以穿过带扣上的穿孔,再让带扣上的扣针将腰带撇紧。鞢带带具的形式也是从西北少数民族经长江流域流传过来的。自江淮流行开来之后,并流传入“秣陵”建康,尤其是给这座媚态横生的城池及服饰生活产生了很大的影响,纷纷开始效仿佩戴。

这位女子走到街心,并轻飘飘的目横橙波瞟了一眼还在剧斗当中的二人,并眉目梢头脉脉传情的映照出两人齐具萧杀肃凝的身影。这十尺见方的地方,并无它物,仅有一些凌乱的摊铺及商店,但都空无一人,躲在暗处的缇骑卫属及护城士兵早也清理了场地,令无辜殃及减少到最低。至少可以让心无旁骛的两个人,公平公正的一决高下。

裘阎锐气折损,甚为燥恶,他也被伤及脏腑,唯有硬撑才屹立至现在,而且打击到敌人“中庭”一段距离的一拳却被截留在外,无法再进一步作实质性的伤害,在这一顿的间隙里,他发觉北静未销是在让步了,这是蔑视,是种高傲,也是一种他穷其毕身都难以望其项背的高倨兼备。所以他愤而且恨,恨就有了戾气,并很难保持巅峰不锐的状态了,这是他很不情愿,但又不得不怒而迸发的情绪。

“裘阎,你就认输了么,”北静未销退而不拒,缓缓抬袖还是露出两根手指,淡漠的道,“如果这样我就没必要做君子之交了。”

的确北静未销一直持以君子之姿,行待客之态,有如雅风,这是他长久以来都高居顶峰的人,所具有的姿态,一览纵山小,万物皆为蝼蚁。

“哈哈!”裘阎虽然与他保持咫尺之遥的距离,但是不敢小觑其足以震烁当世的的威慑,一举一动都备添无懈可击。这算是儒雅合度,魏晋风华么,不禁他笑出了如滴血泪般的呛然,也嘲讽出小人物那一丝挣扎求存的悲凉。于是他背襟挟制,把重塑重磅的体魄如丘垒一般坚固不摧的推撞过去,那份不动如山的悠扬转化为动荡川河的悲壮,激流勇进的奔淌澎湃,作誓不罢休的背水一战。

北静未销退后一步,没有趁机重挫裘阎,他本想一击致命于他,但突然出现在街巷里灵窍如精魅的女子,促使他优雅而君风揣度。

“见过这北静先生!”走过街巷的女子,丝毫也不惧怕这凌厉至灼烈的剧战,先是眼睑下垂,稍稍瞧得一眼一旁,楼台残翳下搂着一个精致如雕琢的孩子如似妖孽一般绝美如画的人,并盈盈娉婷,揖礼下福,莺声燕语,端的是极柔极昵。

“你怎么来了,”北静未销颔首一点,表示尊敬,还是瞟了一眼近乎姽婳如妖的楚室晓,淡漠的道,“不去伺候着你的主子,来此看我这个快作朽木的人么,不觉得无趣的很么!”

那一缕轻裳的女子,破题儿为一笑的招媚,眼白颇带一味顽皮的一翻,粲然一笑却不露齿及掩袖工馋的道:“先生说笑了,看来您还是如此风趣幽默,会讨得女孩子的欢心嘞,”言罢笑靥还是依然,却也凝滞,听道,“我的主子还是追忆往昔,让人有些担忧,但这些不是我一个弱女子能够兼顾的,所以不知僭越的前来望先生小些斟酌。”

北静未销皱起了眉头,他当然明白这位女子的主子,也就是他的结义大哥,号称任凭君倾请侧听“折戟”沉沙的甘修雎。他的生凭为情所困,暗自神殇离雪,所忆者并是曾今被百阙王奉立为婆罗门内道之主的“神星落”,那个被“神意外韵,星河牵织,落寞处仍旧被一则忧伤”所代替的女子,而她留下的并是如今站立在眼前被送来而替代照顾他“甘折戟”的女子,这份痴情有些迷离,也有些唐突,更有些纠葛不清。这名女子名叫“莞尔“,本姓金,但甘修雎却将她改名作“玄瑛子”,伺候着他的饮食起居,俨然主仆情谊,未曾僭越礼数,日子久了并是流水落花,更添些惆怅与柔结了。(注:甘修雎及神星落的故事某收录在拙作神王爷之楔子女儿逝携姝天涯里)道:“我的这位好大哥呀,没曾想痴怨荼毒,早也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我这凭奈何。”

玄瑛子酷似雕琢点缀的鼻翼,“噗呲”一声扑腾出一丝近乎趣意的窃笑,嗯得一媚,也娇靥如花团紧簇,她先是童真无邪稚幼的一缓,然后颇为计较费神的挑眉道:“一幅画嘛,主子他还是一壶酒水对酌,一边提笔写就,一边剔透心思,不过那幅丹青还是画得神韵,将星落姐姐的美态,丽落的紧,我也瞧得欢喜嘛呢!”

裘阎深吸一口,呼吐出混浊的烦闷之气,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他也是内心庆幸,因为北静未销不会在女子面前大肆宣染血腥,相反他会有所收敛,对于“甘修雎”的过往,他可是耳濡目染,不听也全然知晓,那时的一教之主,却在名姓宗族与祆教两败俱伤过后,退居幕后,为化名甘肃川也就是名邺的“肃王爷”出谋划策,组织起“括易一室”匡扶陈廷,收纳了祆教一脉的大光明教以及暗教,其中为平衡两支的“败絮”组织也从此销声匿迹,没了踪影,而甘修雎就是继李宗伯后的暗教之主,那位神韵外蕴的女子“神星落”也是其“败絮”组织的一员,其中的恩怨纠葛,一时道不清说不明,江湖也就如此区别于伤情,让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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