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年轻男子伸出一根手指。
“十?”。
年轻男子摇摇头。
“不会是一百了吧?那军功已经够进军校进修了,出来就能当连长。”
“还差十分就到一百了。”年轻男子笑道。
“哇,这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哥哥我还差着二十呢,你小子居然后来居上了,真有你的啊。”国字脸男子一拳锤到年轻男子的胸口,笑道:“如果你小子先进了精忠卫,可别倚老卖老啊。”
“哪敢啊,我可是强哥训出来的新兵蛋子,强哥永远都是我大哥。”
国字脸男子刚想接话,突然脸色一变,头帖在地上听了一会,说道:“不好,好像是有骑兵经过。”
“怎么办?”年轻男子也高度戒备起来了。
“从马蹄声音来看,最少也有十个人,咱们不必冒险,先躲起来再说。”国字脸男子说完,三步并作两步跳到那堆晕死的俘虏边,用一些杂草将这些人埋起来。
而那个年轻的男子则快速地在身边弄出了两个土坑,整个人钻了进去,并披好伪装,只留下鼻子眼睛露在外面。国字脸男子也快速地藏得严严实实,只要来人不是从他们身上踏过去,都不会发现他们。
很快,马蹄声就靠近了,先是有四个锦衣大汉匆匆而过,后面则紧追着六个大汉,搭弓射箭,不停地向前面的那四人射去,前面的锦衣大汉则没命似的向前狂奔。看这阵式,肯定不是搞友谊赛马,而是真的在玩命。
两边打打停停,一路杀了过来,而逃命在前的那些锦衣大汉也不是好惹的,被人追急了,也不断地向后回射,两边都打急了眼,很快就有数人不幸中箭落马,两边都在快速减员,本来的四对六,变成了二对三。
“他娘的,这些蒙古人越来越嚣张了,打架打到咱北平军的地头上了,真是找死不等日子。”国字脸男子心中暗道,悄悄地抬起手上的强弩,瞄准三人队中的一个人,当腿就是一箭。
“嗤!”一声轻响,一人中箭,从马上摔了下来。
随即,又是嗤的一声风声响过,又一匹马嘶鸣倒地。
三人队一下失去了两个战力,局势又扭转了过来,剩下的一人看了看前面停下来的两人队,再看看身后冷箭乱飞的土包,自知是腹背受敌,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又是嗤嗤嗤地一阵箭响声传来,几支冷箭飞射而来,那三个人躲闪不及,又倒下了两个,剩下的那个自知不妙,拍马向另一个方向狂奔,企图逃命。不过此时为时已晚,又是一声箭响,最后一人也被击倒在地。“六个活的,四个死的。这一次咱们撞大运了。”年轻男子从土堆里钻了出来,兴奋地叫道。
“我把人绑上,你发信号通知队里来运人,拉大马车来运。”国字脸男子那个兴奋啊,小跑着去绑人,当他把一个俯倒在地的俘虏翻过来时,眼睛就定格在对方的脸上,惊道:“钢子,快过来瞧瞧,这家伙好像还是个蒙古大官。”
“大官?不会吧,大官会只带几个鹰犬就四处乱跑?”那年轻男子嘴上说着,却还是小跑过来,定睛一细看,也大喜道:“穿金戴银的,就算不是什么大官也是个部落族长,咱们马上把他们拉回去审问。”
两大兵把这些射晕的人拉到一边,并拿出一面黑龙旗,立在高处不停地摇,不多时就有一支骑兵队出现,还带了马车过来,把这些俘虏和死尸往车上一堆,快速地离开,仿佛就是没有出现过。
像这样的伏击队还会很多,如此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不带走一丝云彩,带走的却是无数俘虏,而被留下的,是一片让蒙古人谈之色变的死亡地带。制定这一战术的,就是以万磊为首的军委会,除了实战练兵之外,主要目的是制造恐怖,让朵颜三卫的蒙古人不敢越长城半步。
其实,自从宋朝开始,中原政权为了防止重现唐朝之军阀战祸,推行偃武修文的国策,极力抑制武将,重文轻武遂成风气。重文轻武的结果,就是将无数国人精英,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虽说书生也没什么不好,不过,如果整个民族都变成书生的话,那么就会出大问题。正所谓:刚则易折,柔则易欺。秦朝武功盛世,一扫六国而统天下,累二世而亡,是因为它太过于强暴。宋朝偃武修文,却屡遭外族入侵,后来被迫南迁偏安,这是因为它太过于柔弱。
明朝一承汉唐之大统,却又重走上了宋朝的老路,重科举而轻武功,以至于天下人以读书博功名为正业,习武练兵为末业。长此以往,国无奋勇之将士,只有结党营私的文官。作为土司府,又是四面受敌,顺天府不会延袭明朝的国策,不会搞崇文偃武那一套。
而在万磊看来,要健壮一个民族,不单要从肢体上强健它,还要武装到它的思想。想让民族永立于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中,不单是要有野蛮的体魄,还要有精明的头脑,骨子里更得有一股狼性,这样才能与如群狼一般的蒙古人相抗,才能在强敌环伺的环境中求得生存。
所以,与明朝边境时常搞的火烧草场以防止蒙古人南下驻牧的那一套不同,北平军不烧草场,放任朵颜三卫的蒙古人南下放牧,却四出伏兵,见到一个蒙古人就捉一个,见到一个蒙古部落就伏击一个,总之就是要让他们有来无回。在这种血与火的对战中,打造出一支可以与蒙古骑兵相匹敌北平军。
第181章 狼性(中)
八月中秋,菊花飘香,经过十数日的围猎,北平城内各种肉类丰富,虽然糖茶酱醋酒等暂时不能自产的日用物资缺乏,不过有好肉吃有毛衣穿,百姓的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中秋节照样欢乐多多。
照例,除了一些值勤的军队外,中秋节放假两天,北平城内所有部门和工厂皆放假休息。难得清闲下来,万磊就陪妻子去逛寺庙,上香祈福,并顺道去庆寿寺祭拜英魂,沿途看到很多烈士家属,不忘慰问几句。
庆寿寺外有驻有一支仪仗队,约一百人,与其说他们是仪仗队倒不如说是监视队,他们负责看守庆寿寺以及住在里面的沐讲禅师一伙人。沐讲禅师倒也守信重诺,这十几日来,严守戒约,不出寺门半步,并把寺内的佛像和神位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也算是尽职尽责。
庆寿寺是北平第一大寺,并建有两座高塔,北平百姓都喜欢称之为双塔寺,日常多有妇人前来上香祈福,香火倒也很盛。当然,万磊不会认为这些来上香的人是信徒,汉人一向是敬天法祖,大多数人拜神只是为了祈福,与信仰无关。
主持庆寿寺的沐讲禅师虽然是半路出的家,不过出家三十多年,人又八十好几了,怎么看都有大师的范儿,如果不是跟他交过手,谁能看出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子居然还是一个武林高手,而且以前还是一个勇冠三军的人物,这真是人不可貌相。
“万公子携夫人前来本寺,实是稀客。”沐讲禅师见万磊进了大殿,停住了敲击木鱼,也放下了手上的念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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