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政安选了一坛酒,就倒了两碗,一碗推到了徐青瞻面前:“来,喝,今晚不醉不归。”
他说着,端起碗,一饮而尽。
他登基后,很少用碗喝酒了,学着那些文人雅士一杯杯品酒,总感觉不尽兴,今儿心情好,那就尽兴喝了。
他喝一碗,兴致越高,连声夸赞:“好酒!好酒!良酝美酒香,疑似琥珀光。一杯即醉客,不知是他乡。”
他诗兴大发,即兴创作,听得周边宫人都露出了敬佩的目光:陛下虽暴虐荒唐,但这文采风流,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谢陛下赐诗。”
良酝署的署丞孟韬得了皇帝夸赞,激动得脸都红了,立刻躬身一拜:“一切都是托陛下的洪福。愿陛下龙体康健,万事顺遂。”
他说完,又看向徐青瞻,同样躬身一拜:“愿徐大将军平安喜乐,心想事成。”
徐青瞻脸色森寒,并没有被他的几句恭维话取悦到,只朝他摆了手,没跟他说一句话。
孟韬知道皇帝最是信赖他,不敢多言,忙低头退下了。
反正他今日见到了皇帝,看皇帝这嗜酒模样,以后有他的锦绣前程呢。
谢政安还在喝酒,连续喝了三碗酒后,就坐到了摇椅上,闭上眼,享受着酒后的熏熏然,但忽而来了个主意,就招了招手,眯着眼笑道:“何悯,让人混酒。”
每坛酒都有各自特色,混在一处,那就是绝品了。
何悯听了,立刻应声:“是。奴才这就安排。”
他正要让人去取个大点的罐子,就见徐青瞻挥挥手,示意他下去。
他也很识趣,扫皇帝一眼,见他还眯着眼,就无声退下了。
谢政安确实闭着眼,但也能感觉到他们两人间的小动作,就问了:“舅舅有话说?”
徐青瞻也不墨迹,直接就开门见山了:“陛下,尤小怜的身体很不好,您应该去看看她。”
谢政安听了,冷着一张厌世脸,反问道:“孤去看她,她的身体便能好了吗?”
徐青瞻点头说:“自然。陛下是天子,上承天地之气运,必会庇护于她。”
“是吗?”
谢政安勾唇讽笑:“那上天怎么没庇护孤呢?”
如果他真的上承天地之气运,又怎么会沦落到这一步呢?
他不信天,也不信人,他只信他自己。
徐青瞻见他这么说,一时也不知如何劝他,沉默一会后,改口道:“既然如此,那就请陛下开恩,先放她回家养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