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她的眼神,陆薄深有一丝心疼,但目光却被她脸上一个大约一寸长的伤口所吸引,“你的脸怎么了?”
那个伤口在她白皙的脸蛋上显的格外刺眼。
江浅浅不动声色的把原本装进行李箱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拿出来,只留下几件换洗的衣服,“蚊子咬的吧。”
“你还能再敷衍一点吗?”见她不肯对他说实话,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合上行李箱,确定书房的灯关了,陆薄深没有出来,江浅浅才松了一口气。
今天晚上陆薄深要是睡主卧,那她就只能挤沙发了,倒不是她娇气,只怕她这只受伤的胳膊受不了。
现如今他应该是在书房睡下了,她可以在主卧好好的睡一觉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陆薄深已经走了,江浅浅一个人吃着早餐,莫名其妙的有些伤感,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最后一次在这里吃早餐了吧。
想到从今以后大房子不能住了,那些名贵的包包也不能再背了,突然还有些不舍得,果真是由奢入俭难呀!
出门的时候司机问她,要不要送她。原本想拒绝,但一想到以后豪车也不能再坐了,就还是厚着脸皮坐上了后座。
看了下表,现在这个时间到民政局,应该能提前到。
车子开到一半,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半睡的江浅浅吵醒,是疗养院打来的,接起电话,护工语气十分焦急,“浅浅姐,不好了,你快过来一趟吧。江江又犯病了,突然用脑袋撞墙。”
她一刻也不敢怠慢,叫司机师傅调转车头,还不忘叮嘱护工,“拉住他,实在不行,用绳子捆起来也行。”
江江是她的亲弟弟,她妈妈生江江的时候难产死了。不到两个月,她爸爸江盛就又娶了,她后妈杜娟惯会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从此以后她和江江就没了好日子,在家里都要看人脸色。
再后来杜娟生了江夏夏,不知又给江盛灌了什么迷魂汤,江盛对他们姐弟两避之不及,却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江夏夏。
她和江江,从小相依为命。她嫁给陆薄深那年,江江不过才十七岁。
原本想着等她在陆家站稳了脚,就接他过来。
那年正值陆家开拓海外市场,陆薄深要去国外考察市场,她死缠烂打的求他带她一起去,就当是蜜月旅行了。可真的到了国外,陆薄深把她往宾馆里一丢,就再也没有见过人。
等她从国外回来,杜娟告诉她,江江持续高烧不退,送去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对大脑造成的损伤不可逆,她那活泼可爱弟弟,从此变成了需要时刻待在疗养院的病人。
从那以后她和江家的关系就变得十分紧张了。
也是后来她才知道,陆薄深去的那个城市,叶小雨也在。怪不得,会把她一个人丢在酒店。
到疗养院,见江江被绑在椅子上,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发病?”江浅浅十分心疼,一边帮江江处理伤口,一边问护工。
江江见来人是她,整个人放松下来,嘴里一直念叨着,“姐姐,怕。”
看到这个样子的弟弟,她不自觉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就发病了。”护工说。
江浅浅垂眸,帮江江擦拭手指,确保所有污渍都处理干净了,她才缓缓抬起头,“麻烦你多帮我留意,以后再发病,直接捆起来,别让他再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