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那话儿来了。江鱼心里有谱,朝孙行者使了个眼色,孙行者茫然的看着他,不懂装懂的连连点头。三尾却是眼珠子一转,微笑着朝着江鱼使了个肯定的眼神,江鱼这才放心笑道:“请。王爷有请,咱做臣子的,怎么敢不去啊?”
地上一干原本还带着千重火气的江湖暴徒一时间心头的火气全消了下去――自己加入的这个捕风营的将军,居然能被王爷派人来请他?岂不是他在朝廷中很有面子?岂不是他在朝廷中很有靠山?岂不是自己若是真心实意的帮他办事,以后自己升官发财……
三尾最是能揣摩人心意,看到这些暴徒眼里闪烁的光芒,就知道他们心里想着的是什么东西,不由得发出了几声嘲讽的笑声。刚才这些人,不还为了自己中了毒而发狠么?现在却一下子就陷入美梦中去了。果然,人类啊,是世界上最可怕也最不知所谓的东西呢。三尾差点又把自己的尾巴给化了出来。众目睽睽之下,她按捺下那种冲动,只是轻轻的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微笑着看着江鱼的背影。
‘砰’,三尾的遐思被巨响打断,孙行者一杠子打碎了院子中间的那石狮子,大声吼道:“都给老孙爬起来,现在开始,老孙好好的操练你们!哈哈哈哈!……诶,狐狸,给他们解毒啊?”
捕风营内乱成了一团,江鱼却已经到了李瑁的王府。
柴静领着江鱼,也没有叫人通报,就这么直奔后花园而去。王府那巨大的后花园里,牡丹一丛丛的盛开,李瑁端坐在花丛中,手里捏着酒杯,正在摇头晃脑的欣赏一名女子跳舞。这女子身材略微显得太丰腴了些,却是珠圆玉润,大有富贵之气。更兼她眉目如画,嫣然一笑就好似百花盛开。虽然她的舞姿还显得太青涩稚嫩了些,却因为她的美貌,也已经是人间难得一见的上层之作。
李瑁身边,咸宜公主正在和另外一名宫裙盛装的少女相互调笑,看到江鱼跟着柴静行了进来,咸宜公主面色一变,立刻将一张笑脸变得好似冰山,翘起小脚狠狠的在李瑁的脚趾头上踏了一下。
李瑁急忙回过头来,看到江鱼走了进来,立刻眼珠子一瞪、眉毛一竖,指着江鱼大声骂道:“江中游,你还有胆子到本王府上来?”
丝竹声突然停下,那正在舞蹈的女子露出一丝大感好玩的笑容,轻盈的朝李瑁行了过来。江鱼一呆,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李瑁,惊问道:“王爷所言何意啊?臣却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甚不敢来王爷您的府上呢?”
酒杯笔直的朝着江鱼砸了过来。江鱼却也没躲闪,任凭那拳头大的琉璃酒杯狠狠的砸在自己额头上炸成了无数碎片。他舔了舔脸上流下来的一点殷红的葡萄酒液,‘嘿嘿’笑着朝着李瑁连连点头:“王爷今日着人招我过来,就是为了戏辱我江鱼不成?”他猛地上前一步,脚下一块白玉板被踏成了粉碎。
柴静本能的闪到了江鱼面前,伸开双手拦住了江鱼,冷哼道:“退回去。”
李瑁阴森的看了江鱼一眼,突然大吼道:“来人啊,把这厮给本王抓起来,吊起来痛打三百鞭!”
第五十二章 逼君入瓮
骨肉撞击声响处,数十名王府护卫抱着肚子好似炸熟的大虾般倒在了地上呻吟。江鱼轻松的甩了甩两只手,朝着目瞪口呆的寿王嘻笑道:“王爷,您的护卫实在是不顶事,还是换一批人罢。这等护卫,拿来有什么用呢?”他很不满,很不满李瑁的这种态度。李林甫正在绞尽脑汁谋算将他推上太子的宝座,他却对自己这样颐指气使的,这算什么?莫非真把他江鱼当奴隶了不成?
寿王浑身哆嗦着指着江鱼,他已经气坏了。沉默了半天,李瑁突然大声嚎叫道:“柴静,给我拿下他!”
眼里精光一闪,柴静低喝了一声:“江大人,对不住了。”他双手一开一合,两只手掌散发出玉白色明净光芒,带着隐隐雷霆声朝着江鱼心口砸下。柴静脚步交错,踏着好似九宫步却又带着一点禹步痕迹的古怪步子,身形一闪一错已经是幻出数条残影,两只手掌在弹指间已经挥出了近百掌。密密麻麻的罡风碰击声震得四周那牡丹花枝一阵乱颤,无数花瓣满天飘洒开。
用很无聊同时很无奈的眼神瞥了柴静一眼,江鱼猛抬起脚,一脚狠狠的跺了下去。柴静胸口被江鱼一脚踏中,‘哇’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凌空倒飞十几丈,落地时已经只剩出气没有进气了。江鱼皱着眉头指着柴静怒道:“你这长得好似女人般的混蛋,鱼爷我第一次见你就恨不得打死你啦!柴风那小子起码还是真小人,他还敢背后找人计算老子,你他奶奶的算什么东西?仗了王爷的势来欺负鱼爷我?”
一通破口大骂,江鱼将那街头小痞子的做派发挥得淋漓尽致。他原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自幼就是在那无赖群中长大,稍微大一点又被无凡弄去了昆仑山那种野兽成群的地方,一颗心早就被调教得野性十足,哪里知道什么天地君亲师?别看李瑁是王爷,就算是李隆基当面,若是李隆基冒冒失失的叫人吊起江鱼痛打三百鞭子,江鱼说不定也立刻翻脸,拔出刀子就造反了。若是他修为低一点,也许江鱼心中还有点畏惧和谨慎,不敢太出格。但是如今他自身修为已经到了铁身巅峰,八九玄功也有了几分火候,道行神通更是有了不弱的修为,加上如今手上也有了点权力,他就有点骄横跋扈,有点不把天下人看在眼里了。这也是人之常情,却也怪不得江鱼,只是他突然发威,却把李瑁给吓得惊愕在那里,半天没办法吭声。
还是咸宜公主俏生生的站起来,凑到江鱼身边狠狠的掐了一把江鱼腰上的软肉,娇嗔道:“哎哟,我的江大人,江将军,你发这么大脾气干什么啊?我王兄也不过是和你说笑说笑,你还当真啦?得啦,得啦,这群小人冒犯了您老人家,您就把他们当作一群畜生野狗,轻轻放过了罢?太华妹子,快点倒杯酒来,给咱们江大将军消消气哩。”刚才咸宜公主身边的那宫裙少女面色冷淡的看了咸宜公主一眼,又瞥了瞥江鱼,冷漠的掏出一串念珠在手上掐动起来,哪里理会咸宜公主?一时间就连那牡丹花丛中站着的丰腴女子,都不由得苦笑起来。
还是李瑁装模作样的对着地上的那群护卫呵斥了一阵,又看了一眼不断吐血却死活站不起来的柴静,招来王府下人将他们搀扶了进去,随后腆着一张脸朝江鱼笑道:“江大人不要动气,本王刚才只是玩笑玩笑,当不得真哩。嘿嘿,玉环,给江大人倒酒。”
咸宜公主死拉活扯的将江鱼按在了座位上,丰腴女子杨玉环笑嘻嘻的倒了一杯酒敬给了江鱼。江鱼接过那酒杯,拈在手上把玩了一阵,却是半天没有喝那酒。等得李瑁在旁边面色都有点难看了,江鱼才一脸谨慎、满脸提防的很小心的问道:“这酒里不会放了鹤顶红、番木鳖、十步腐心散,我这一口酒下去,就会被毒死罢?王爷,您刚才还要吊打臣,如今却又叫王妃亲自敬酒,臣,惶恐啊?”
说是惶恐,江鱼却是在不落眼的在打量着杨玉环――唔,好,好,好得很,果然是绝世美人。比之起来,张冰云比她少了一份富贵;公孙氏比她少了几分艳光;曾经见过的最美的女子,天欲宫的那几位妖女,更是比她少了几分雍容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