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后宅时间多,可曾看见大娘子是这么喂的?”
李想道:“我们都是一桌吃饭的,也没分开用餐啊。小妹对吃的不挑,只要是肉她都爱吃。”
高松挠挠头,“难道是郎大人写错了,或者是大人故意为难我。。。”
一路上荒郊野岭的,他上哪儿给她弄这些奇珍异宝吃啊!
李想噗嗤笑出声,道:“义父不是找了两个姑娘随行照顾吗,她们会做好吃的。义父把那些吃食习惯告诉你,是为了让你了解她家的情况,方便到京之后能跟她爹娘说上话。”
“别让人家觉得咱们亏待了他家姑娘就行。”
高松也恍然大悟道:“对对,是这个意思!”
他又问李想之前骑马受的伤可好了,“下次骑马不可硬挺,不然伤了腿事小,伤了那里事大!”
“你趴在床上那段时间我可是挨了大娘子不少训!”
朱煦责怪高松不好好教李想骑马。
“就让他学了个半桶水?!嘴上说的好好的,要教他出师!可日日没时间总往后拖!你没看出他胆子大呀!凭着这半桶水还敢夜袭,也不怕把自己摔死!”
高松学着朱煦的口气跟李想学舌,又问他那时候的马哪里来的。
“跟守门的士兵借的。后来还给他了。”
旁边骑马跟着的孙五撇嘴道:“用了他一匹劣马,还了一匹上等马。”
高松也皱眉道:“这个小兵倒是占了便宜。也算好人有好报,可惜不是所有大宋士兵都是见义勇为之辈啊。”
李想、孙五听他话里有话,果然高松又将马匹趋近一些低声道:“大人之前就给驻军送过信,想借驻军围剿过江龙,谁知那个校尉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嫌咱们大人给的钱不够,不愿出兵襄助。”
“我还听说过江龙那条贩盐的水路有士兵保护,恐怕没少给当地驻军塞红包。”
李想倒是从不曾听朱紫说过这些。
在李想的设想中,朱紫是南阳府第一把手,拥有调军的权利。可就连他想要调用百来号驻军都要用钱来打通,可见大宋军队‘只能钱,不认人’的传统已经初现端倪了。
朱紫是个很大方的人,不管是征调民力,还是让官吏们加班做事,他都不吝啬给与奖赏和补偿,所以调用士兵他必然也会给补贴的。
但校尉嫌少,直接拒绝了——大宋这样的将军和士兵真的能保家卫国吗?
李想心中存了个疑问,又不知如何应对,只能先顾眼前事。
临近中午他们终于走到了临县竹林的茶寮,蔡大夫妇正在茶寮忙活。
见到一行人来,蔡大两个半大的孩子忙上前牵马,引客人入座。
李想见茶寮生意不错,竹棚旁还堆着不少竹制品,蔡大正坐在那里编竹子。蔡娘子则在后面烧水泡茶。
“蔡大哥!”
蔡大抬眼一看,发现是他小兄弟,喜得从小凳子上站起来,放下手里的竹条上前来打量他。
“李兄弟,你,你没受伤吧!前些日子我们还去南阳府看砍头呢,他们都说是个小英雄找到的人贩子,我一听就知道是你!”
“可我们不知道你住在哪儿,四处打听也没打听出来。”
蔡大忙拉着他坐下,又叫,“婆娘,婆娘,你看看谁来了。”
蔡大娘子也从后面端茶出来,见到李想双手在空中比划着,又往丈夫怀里指指。
“对对,李兄弟之前给我们的银子!”
蔡大把揣了不知道多久的银子从裤腰带里翻出来,要塞给李想。
“别别,说好这是给你们的。这茶寮还要托你们照顾呢。还有这片竹林,也要靠你们打理呢。”
李想靠近蔡大道:“我还有差事在身,你当场给我塞银子不好看。”
蔡大以为李想成了府衙的差役,怕自己当众给他银子被别人误会是行贿,忙将银子收回去,又高声道:“不给,不给。我收好了。”
他将脑袋埋低一些,道:“那。。。我给你塞到饼子里,你一会儿带着。不让人看见。”
哎,当了官也不自由,连自己的钱都不能正大光明拿回去了。
李想道:“不是说了是买牛的钱?!你这儿给的也太多了。你们帮我看茶寮,看竹林,我还要给你们付月钱呢。”
“不一样的,我们砍你的竹子,买竹具也是要给你钱的。我虽然不识字,但我婆娘识字啊!都一笔一笔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