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雁却突然蹭一下,上了一棵大树。那动作迅速利落。
两只大狗在树下攀着吠叫。
凤右一直在旁,并不阻止,他还在花椅坐下,叠着腿欣赏这出戏。直到沈从雁坐在树枝上,抱着树干哭道,“天呐,太可怕了。”他才示意训狗员让狗的目标重新转向许惠橙。
许惠橙眼见沈从雁已经安全,便开始了自己的逃生。她几乎是一刻都不敢松懈,就是跑。可是她的速度是拼不过狼狗的。
在她即将被狗追倒的瞬间,空中划过一道银光,有一条链子狠狠抽在狗背上。
沈从雁不知何时,下了树。她之前腰间搭配了一条银晃晃的长链子,而此时,那银链就在她手中。她把整条链子扔向大狗。
那狗跳起来要咬她。
她又是慌张大喊,“好可怕呀!坏狗欺负大美女啦!”然后她随手揪起附近的花盆,左右开弓往两只狗那边丢,跟练太极似的。
凤右本来还挂着笑看她表演,甚至遣了训狗员出去。他想独自看戏。可是突然的一通电话,让他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与此同时,远处有一阵汽车的马达声传来。伴着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声音,那车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车子撞破了花园的防护围栏,一路急速辗踏着障碍物,最后一个大转弯,把躲闪不及的一只狗直接撞飞出去。
车子急刹停在许惠橙的身旁。
车门打开,钟定缓缓下来。
“真是累死我了。”沈从雁把最后一个花盆砸到狗头上,然后抹了抹自己的汗,大呼道,“未婚夫先生对我的爱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许惠橙倒在一旁。她在方才的混乱之中,拼命忍着惧意,而今见到了这个男人,她终于可以喘口气。
钟定没有回头看她,他的眼里一丝光亮都没有,只有漆黑的阴霾。他直直望着凤右。
凤右露出招牌式的青春笑容,“钟定哥怎么也来了,是沈姐姐通知你的么?”
沈从雁又插了一句,“这就是爱情的心灵感应。”
许惠橙沉默,她望着钟定的背影,那是扫除她所有不安的力量。
“小茶花,转过身去。”
钟定开口的声音很沉,她听出他正在压抑,她仍旧不开口,只是顺着他的话,想要站起来转身。但是刚刚极力奔跑的双腿这时隐隐在抽,她便慢慢抬着腿,挪着臀转了过去。
沈从雁的目光在钟定和许惠橙之间兜转。她看出钟定的动作,但是来不及发表意见。
凤右显然也是察觉到了,他往旁侧一闪。
那颗子。弹穿过他的左臂。
因为消音器的原因,许惠橙还是静静看着前方的花海。
钟定弯起笑容,继续扣下扳。机。
如果不是现在这样的场景,沈从雁应该会为钟定的命中率热烈鼓掌。第一下,左臂。第二下,左腿,第三下,左肩。
她还是忍不住,赞道,“不愧是我的未婚夫先生。”
凤右虽然是私生子,但是因为钟父的宠爱,十四岁开始也在钟家特训防身技能。他和钟定,是同一个师傅。
所以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天赋。
钟定自小就混战于群架,怎么利索怎么打。后来渐渐收敛,就跟越财玩玩枪。械模型。别的武器,钟定耍得马马虎虎,这枪。械类的,他却有着极其敏锐的眼力。
沈从雁望着凤右的伤口渗出越来越多的血,颇为同情。
想来,这大概就是没有知己知彼的下场。
许惠橙知道钟定和凤右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可是她没有回头。
当钟定过来抱她,叫她闭上眼睛时,她也很乖地听话。
他不让她睁眼,她就一直闭着。她已经在最温暖的天堂,所以,她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