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被季晴文不在意的态度气得要跳脚,想方设法想阻拦。
可季晴文已经挣扎着要坐起来。
没办法,青梅只能赶紧扶她起来,让她在榻上坐好,拿极薄的蚕丝被盖住她腿,又替她戴了面纱,这才请毕知节进来。
毕知节都快五十了,跟林如海年纪差不多,听到季晴文上吊,他其实也吓了一大跳。
看到季晴文坐在榻上,在丫鬟的指引下想要行礼,赶紧上前搀扶,“贤侄女赶紧坐好,不要行礼了。”
面纱不长,仅仅盖到下巴,脖子上的淤痕清晰可见,随后赶来的赵至淳也吃了一惊,这丫头可真狠得下心,竟然对自己下这样的重手。
毕知节叹气,“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实心眼?你心里有委屈,派人与我去说一声,我会替你出头的。我与你义父向来交好,你若有事,我将来怎么有脸面对他?”
季晴文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然后勉强一笑,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青梅在一旁抹眼泪,“那言公子来势汹汹,姑娘百口莫辩,又是委屈又是气,想着若被押到言家灵堂,坏了老爷名声,不如——”
她说不下去了。
毕知节宽慰道,“贤侄女不要怕,我会替你伸张正义的,此事我会查清楚,你好好待在府里,我派一队人守在府外,你安心便是。”
言胜肯定不仅仅是想把晴雯弄到言府去。他们大清早来势汹汹闯府,说不定会有人借机在府里找什么。
也是林府的护院顶用,这丫头也血性,否则,还真叫言胜得逞了。
赵至淳还想问问季晴文,有没有发现府中下人有异常,见她连话都说不出来,端正坐着也极辛苦,只好不提这茬。
毕知节见他不说话,又宽慰了季晴文几句,两人相携离开,到了外院,正好乔越等在这里。
“大人,大姑娘伤得重吗?”
毕知节摇头,然后叹了一句,“如海看人的眼光不错,这姑娘来这么一出狠的,言家的再也不敢就此事说什么了。”
“只是那言夫人死得奇怪。”赵至淳道,“言大人恐怕不会让大人去验尸。”
毕知节冷笑,“我又不是小姑娘,他说不能就不能?就他那点能耐,要不是甄家一力举荐,他能当上盐运使?也就欺负小姑娘的本事,守门那老头若死了,本官第一个抓他,是他教子无方酿下的苦果。”
这也是刚才赵至淳说的。
赵至淳眼角余光瞥见左右无人,轻声道,“是死是活,不是大人一句话的事吗?”
乔越惊喊,“世子。”
这义康王世子,果然狠毒啊,老财头没招他没惹他,忠心护主,他竟然说要他死!
毕知节拍拍他的胳膊,安抚他,“找个跟老财头外形像的,晚上死于门房火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