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是世家子,在未进入军队前风流倜傥,玩世不恭;在骨子里却是一个极其传统的男人。
在这以实力为尊的天赐大陆,他很清楚自己的成长速度已经超越了太多人,但依然摆脱不了他弱小的事实。
我能给她什么?文一鸣问过自己,承诺?这在他看来和责任并不能紧密相连。
北疆之行,归来遥遥无期,他不清楚自己在北疆会遭遇什么;一个武师遍地走的区域,他的存在连炮灰都算不上。
他不否认自己内心对舒忆蓝有好感,但仅仅是好感;当然,在这一刻,多了一份心疼。
他不愿让这样一个女孩,为了自己一个无期的承诺而等待。
等待,是一种让女人青春逝去的毒药,无药可解!
舒忆蓝咬着下嘴唇,低头道:“你送我的空灵内甲,我也很喜欢。”
“穿了吗?”心堵的文一鸣下意识的话一出口,就想抽自己一个耳光。
舒忆蓝俏脸一红,头埋得更低了,轻轻嗯了一声,几不可闻。
文一鸣不知道他的洒脱跑哪儿遛弯去了,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师姐,你回去吧,我该走了,玉长老他们还在山下等着。”文一鸣呆不住了。
舒忆蓝抬起头,一张俏脸红晕未退,“师弟,你不要怪我爹,不要怪双城”
文一鸣听出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微微一笑,道:“我是双城掌教也只能如此,师傅才是最难过的人,替我好好照顾师傅。”
说完,迈开步子朝山下走去,手中的包裹让他仿佛提不起速度一般,步履更加沉重了。
舒忆蓝就那么站在原地,看着文一鸣的背影,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大滴大滴的在石阶上溅开。
文一鸣对双城的感情,她很清楚,这在遗迹中已经证明了一切。如今却被迫离开双城,尽管他们依然还是同门,她却知道文一鸣已不再是单纯的双城弟子的身份了。
在不久的将来,也许文一鸣与双城再无一丝关系。若有,那也是满身的骂名与不耻。
看着渐远的背影,舒忆蓝感觉那距离就像永远也无法拉近了一般。
“你还回来吗?”舒忆蓝的声音,仿佛在撕裂着空气中的仅剩的余温。
即将转过弯道的背影顿住了脚步,良久回头一笑,“双城是我家!”
言罢,扭头转过山道
片刻,从山下传来一阵阵夹杂着无尽压郁的长啸,惊起群群鸟雀
舒忆蓝感觉心里空荡荡的,站在原地任泪水扑簌簌的往下掉,连汤小萱什么时候走近她也无从知晓。
“回去吧,一鸣是个重感情的孩子,何况他母亲还在双城,他会回来的。”半年多的时间,两人一直在竹阁住在一起,汤小萱又怎会不明白舒忆蓝对文一鸣的思念有多深。
“呜呜呜”舒忆蓝像是找了发泄口,扑在汤小萱怀里,放声大哭。
她从小没有母亲,平时虽然称汤小萱为姑姑,却是将其当作母亲一般。
良久,舒忆蓝停止了抽噎,委屈道:“姑姑,他好狠心我心好痛。”
汤小萱搂着埋在自己怀中的舒忆蓝,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叹道:“他也不容易,这次的事一鸣看似毫不在意,实则内心积郁了太多愤懑。”
“看看他的过往,你就应该知道他的性格。人不犯他,他不犯人;人若犯他,他会斩草除根。文远铮就是最好的例子!一年的时间,他经历过的艰难,你应该比姑姑更清楚,他是一个有苦自己吞的好男儿,即使受伤,也只会像狼一样,躲在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自己舔着伤口,而后实施疯狂的报复。”
舒忆蓝呜咽出声,“我知道就是这样,我好心疼!好无助”
汤小萱摇摇头,“看着吧,创艺阁虽然是庞然大物,在某种程度上也许是一片好心的惜才,不过以文一鸣的性格,恐怕会凭借积压的怨愤,将整个创艺阁的尊严都摧毁。”
舒忆蓝依偎在汤小萱怀里,仰起头道:“七情坊也会去吧,这半年我一直和第五秋婼通着书信她好像也”
汤小萱摇头失笑,“你担心第五秋婼把一鸣拐跑了?”
“我才不是!”舒忆蓝不好意思,道。
汤小萱拍了拍舒忆蓝,“走吧,回去。姑姑没什么好多说的,总之,喜欢就去争取。”
舒忆蓝:“”
文一鸣步伐不快,抬手看了看蓝色的包裹,低叹一声将其收进空间戒指。
后面的路谁都无法预料,太多的不确定。
为了调节压抑的心情,他甚至在内心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