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有订单来,簪娘比林屿还打鸡血,一干就是好几个时辰,恨不得马上把布料转化成绢花,再一批批送出去赚钱。反而是林屿,让人提醒她们每隔一个时辰就起来转悠两圈,活动眼睛和身体。
“钱是赚不到完的,要是身体累坏了,反而还要花钱去医治,而且还没办法继续赚钱,这不是倒亏本吗?”林屿再三强调着,这才让各位簪娘们勉强答应按时休息,尽管如此,她们还是干劲十足。
不因为赶工就忽略品质,做好的绢花依旧要在空房间搁置三天,散去胶水味道才能放进盒子里,交给何货郎。何货郎心急,甚至直接跑来村里跟他拿货。
“实在卖的好啊!不仅手工精致,花样还多,不管是小姑娘还是上年纪的妇人都能挑到喜欢的花样,怎么不受欢迎?”何货郎拈着一只迎春花,笑的格外高兴。
绢花一批批的从簪娘们手里做出来,放在货郎们的货架上,传递给大街小巷的妇人。
某条巷子里,货郎刚刚背着货箱过来,就被妇人们团团围住,询问他有没有什么新货到。
“有有有,绢花补货到了,上次的玫瑰花型因为手工复杂,只有三只喔,反而是海棠有五只,欲购从速啊!”
“那我要一只玫瑰!”
“给我给我!”
“还是给我吧!”
何货郎给他下属的货郎小伙伴分配时,尽量考虑到不用重复的颜色和花型,看起来每一只都有点小区别,不会撞款。
抢到绢花的妇人乐开花,炫耀的别在脑袋上,“好看吗?”
“好看,我再教大家一个新的发式正好用来搭配绢花,简单又好看的。。。”货郎麻利的拧着头发,好容易抢到一朵海棠花的彭大媳妇,美滋滋的听着,手里的花朵的确好看又别致,只可惜最受欢迎的玫瑰没了,她只抢到海棠。
听了货郎教的发式后,彭大媳妇回家对着铜镜慢慢尝试着扭啊扭,终于扭出一个满意的,揽镜自照,觉得自己比小姑娘也不差什么嘛。
刚回家的彭老大一看到妆台上的绢花和包装纸,登时面色狰狞怒火冲天:“这是哪儿来的?!”
“买的啊!难道还能从天上掉下来?”彭大媳妇翻个白眼,“你凶什么凶,我买只绢花都不行?抠门!”她竖起眉毛,大有一言不和就吵架的架势。
她气势一盛,彭老大反而瘪了下去,只能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他没事了,彭大媳妇反而有事,开始絮絮叨叨的念着:“让你出去赚银子,你溜达一圈空着手回来,家里吃什么喝什么?西北风都有人抢呐!还有,咱家两个男孩都到了年纪,就是不说新建个院子,至少也该新修个房间吧?”
她嘴一撇又说:“你是老大本来就该拿大头,不然还让老二占了这个便宜?嘴上说的亲热哥哥弟弟的,碰到事情一点用没有。还有那个老三,他跟你们老彭家有一文钱关系吗?他那个娘又那样,别弄到最后,老爷子的一点私房,全都归到老三手里,这亏才吃大了。。。。。。”
她絮絮叨叨说的都是家长里短鸡毛蒜皮,最核心的就是一个钱字,可越是听,彭老大越是难受和胸口发闷,憋屈的慌。
本来,他是完全不用为了钱发愁的,他算过一笔账,亲娘手里至少也藏着五百两银子,随着产业的发展还会越来越多,这只金鸡的潜力很好,至少够家里吃上两辈子!别说修新房间就是盖新院子也有钱!
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没了就是没了,以后也不会有,再隔十年也不会有,一笔巨大的财富在他面前晃了晃,让他瞧了几眼银子的光亮,然后拍拍翅膀飞走了。
现在彭老大陷入了巨大的懊恼之中,心里的酸水淌的到处都是,充满了悔恨跟难过,如同慢慢的火焰,烧遍了全身。
他听不得绢花或者类似飞鸿的词语,一听到就会耳边发懵。
他现在还不知道,这种悔恨还只是一个开始,等到以后,玉香雪的绢花成了达官贵人的专属,成了贡品,胡婆婆还得了一块御赐的匾额,那才是他悔恨的终点。
只是已经太迟太迟了。
*
话说回来,尽管订单紧张,林屿也不会刻意的压榨簪娘,让她们日以继夜的做,毕竟眼睛跟身体要紧。
她们慢慢赶制这绢花,男人们就忙着种蘑菇,经过一个多月的培育,新长出来的蘑菇已经有了手指头大小,只等着上市采摘。
林屿提前告诉白县令,毕竟这大批量的货还等着采摘呢,总要给个章程出来。
白县令听说消息后,特意空出半天时间,要跑来林家村看个究竟。
那可是父母官唉!平时就想见也看不着,更何况是亲自来他们村里呢?消息传出来,林家村的人摩拳擦掌,准备好好的接待父母官,更是有人提前三天打扫家里,焚香沐浴。
这次接待的地址,理所当然的设在村长家里,他让家里的儿媳妇提前把蘑菇房打扫的干干净净,生怕弄脏了。
白县令准时到来,第一站就是村长家的蘑菇房,他皱眉看了看环境,还是踩了进去。里面带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