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2,然后被告知,你的性命就取决于是否能在10秒内记住这个数字。无论你多想活下去,付出的努力也不会比用同样数字执行加3任务时付出的多。
系统2和你家里的电表能力都有限,但它们对超负荷的负载反应不同。当用电超负荷时,断路器会跳闸,致使那条线路上的所有电器都断电。相反,如果大脑的使用超负荷,其处理则是有选择性且精确的:系统2会偏向最重要的活动,因此这个活动会得到其所需的注意力,其他“多出来的”注意力再慢慢被分配到其他任务中去。我们所做的猩猩实验要求受试者更加关注数字任务。我们确信他们按要求完成了任务,因为可视目标(指“大猩猩”)出现的时候并没有对主要任务造成影响。如果那个关键字母K是在大脑活动量最大的时刻闪现的,受试者往往会将其屏蔽掉。而当数字转换任务要求并不那么高时,受试者就更有可能觉察到这个字母。
注意力这种精细的分配是在大脑漫长的进化过程中形成的。快速判断最严重的困难或者快速锁定最佳时机并做出迅速反应能提高生存概率。当然,这种能力并不专属于人类。即使在现代人中,系统1也会承担起应对突发情况的任务,完成自我保护的最高使命。试想在开车时,车意外地滑到了一大片油区,你会发现,在充分意识到这一点之前,你就已经采取了躲避危险的行为。
比提和我在一起工作的时间只有一年,但我们的合作对于各自今后的职业生涯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他最终成为“认知瞳孔测量法”的权威,而我则写了《注意与努力》(AttentionandEffort)一书。这本书在很大程度上是以我们此前的共同研究为基础而写的,与我后来在哈佛大学所作的后续研究也密不可分。通过类型多样的任务来测量瞳孔大小,我们知道了许多关于大脑工作的知识(现在我都把工作中的大脑视为系统2)。
当你对执行一个任务越来越熟练时,需要付出的努力程度就会降低。对大脑的各项研究证明,与行动相关的活动模式会随着熟练程度的加强而变化,一些大脑区域将不再参与其中。天才也是如此。通过观察瞳孔变化和大脑活动,我们发现高智商的人往往需要较少的努力便可解决同样的问题。普遍的“最省力法则”不仅适用于体力活儿,还适用于我们的认知行为。这个法则主张,如果达成同一个目标的方法有多种,人们往往会选择最简单的那一种。在经济行为中,付出就是成本,学习技能是为了追求利益和成本的平衡。因为懒惰是人类的本性。
我们研究的这些任务对瞳孔变化的影响差别很大。从基本水平来看,我们的受试者都是清醒的、有意识的,并时刻准备好投入到任务中去—也许觉醒水平和认知准备比平时还高、还充分。记住一位数或两位数或是学会将数字与词汇相联系(比如3=门)会对基准线以上的记忆觉醒产生确切的效果。但是,这样做收效甚微,只有5%的瞳孔直径增大与加3任务有关。鉴别两个音调高低的任务也能有效地使瞳孔扩大。最近的研究还表明,抑制住自己读出干扰性单词的倾向同样会产生一定的效果,而在短时间内记住6位或7位数字则需付出更多精力。如你所体验到的那样,当被要求说出你的电话号码或是爱人的生日时,你需要作一番简单却重要的努力,因为你的回应是有逻辑的,你必须将整串数字记在脑中。而心算两位数的乘法题和加3任务则已经接近人们能够做到的极限。
为什么我们看不见那只大猩猩?(1)
是什么原因使某些认知任务较其他的更加困难、更需付出努力呢?若注意力是种货币,那我们要买些什么样的产品呢?什么又是系统2能做而系统1不能做的呢?我们现在对这些问题给出假设性的回答。
想要同时记住不同的想法也需要耗费精力,其中有些想法需要按不同方案实施,另一些想法则需与一定的规则结合起来实施—在进超市前重新核实你的购物单,在餐馆吃饭时,在鱼和牛肉之间进行选择,或是根据小样本得来的信息归纳出一个令人惊喜的结果等,都属于此类实例。系统2是唯一一个可以按规则运行、能根据属性来对比物品、能深思熟虑作出选择的系统。自动运行的系统1不具备这些能力。系统1能察觉简单的关系(比如“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儿子比父亲高得多”),还擅长整合关于一件事的所有信息,但不能快速处理多个独立的话题,也不能利用纯粹的统计学信息。如果一个人被描述成“本性怯懦,做事井井有条,循规蹈矩,关注细节”,系统1就会认为这个人像是个图书管理员,但系统2在结合了直觉以及图书管理员人数少的这个事实进行思考过后,却不会这样认为。只有系统2才能作这种判断。。xjqi。
系统2一个非常重要的才能是它能够处理“多重任务”,它可以提取记忆去执行抑制习惯性反应的指令。考虑以下的任务:数出这一页“的”字出现的次数。这个任务你以前从来没有做过,做起来很难得心应手,但是你的系统2却可以应付得来。着手这个练习并非易事,尽管在练习的过程中你会有所提高,但真正完成这项任务会很吃力。心理学家用“执行控制”来描述多重任务的执行和最终完成,神经系统科学家已经确认了大脑中负责执行功能的主要区域。当有冲突需要平息的时候,其中一部分区域也会活跃起来。另一部分是大脑前额叶,人类的这个区域要比其他灵长类的更为发达,它是与智力密切相关的重要脑区。
现在,假设你在看完这一页时,接到了另一个指示:数出下一页有多少个逗号。这项任务更加困难,因为你还要克制住不久前形成的倾向,即将注意力集中在“的”字上。近几十年来,认知心理学家们有很多重大发现,其中一项就是:从一个任务转换到另一个任务上需要付出努力,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尤其如此。完成加3任务和心算乘法之所以困难,也是因为两项任务都需要快速转换。要完成加3任务,你必须同时在工作记忆中储存好几个数字,并且每个数字都要与一个特定的运行过程相联系:得记住转换完的数字以便稍后说出来,一个数字正在转换中,还有一些数字正等着被转换。当前关于工作记忆的测试要求个人在两个高要求的任务间不停地转换,在记住其中一个结果的同时,还要执行另一个任务。能够很好完成这些测试的人大都能在一般智力测试中取得好成绩。然而,是否能够控制自己的注意力并不是一般智力的衡量标准。要想预测空中交通指挥员和以色列空军飞行员的表现,衡量他们控制注意力的能力比让他们作智力测试更为有效。
时间制约是人们付出努力的另一个驱动因素。执行加3任务时,你的匆忙一方面是因为节拍器,另一方面是因为记忆负荷。你就好比是同时向空中抛出好几个球的马戏团演员,无法承担减速的后果。记忆减退的速率催促你的步调,迫使你在完全忘记这些信息前不断进行更新和演练。任何需要你同时记住许多想法的任务都是匆忙的。除非你运气较好,有很大的工作记忆容量,否则你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工作。慢思考最耗费脑力的思考形式就是那些催你思考的形式。
为什么我们看不见那只大猩猩?(2)
你肯定已注意到,在执行加3任务时,你的大脑会不同寻常地高速运作。即使你靠脑力劳动谋生,在日常工作中也极少有类似加3或是类似马上记住6位数数字这样极具挑战性的任务。我们通常会分几个简单的步骤来执行任务,以避免大脑超负荷运行。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将中间结果储存在长期记忆中或是记在纸上,而不是简单地堆积在工作记忆中。我们不紧不慢地绕着远路向目标靠近,通过最省力法则来管理我们的思维活动。
示例—注意力和努力的问题
“我不会在开车的时候想破脑袋去解决这个问题。这是一个会使瞳孔扩散的任务,太费神了!”
“他在运用最省力法则,能不多想就不多想。”
“她没有忘记开会的事,只是会议开始时她完全在想别的事情,根本没有听到你在说什么。”
“我的脑海中最先出现的想法是来自系统1的直觉。我必须得从头到尾思索一遍,三思而后行。”
第3章 惰性思维与延迟满足的矛盾
我每年都要在伯克利待上几个月,在那里,我最大的乐趣就是每天在山间小路上散步4英里,领略旧金山湾的风景。通常我会记录散步所用的时间,也由此对自己在这个过程中所付出的努力有相当的了解。我发现自己大概用17分钟就可以走完1英里的路程。当然我也耗费了体力,以这一速度行走比我坐在靠椅上要消耗更多的热量,但行走中我并没有感受到精神压力,也没有内心矛盾,更无须催促自己前行。以这个速度散步,我还能边走路边思考。事实上,我觉得散步能唤醒身体的感应,使大脑思维更加敏锐。
系统2也有一个自然的速度。大脑没有专门处理某项任务时,你可以分些精力随意观察自己周围发生了什么。除非你非常小心谨慎,或者自我意识很强,否则观察周围环境或大脑的活动是不需要付出太多努力的。开车时你就能做出一些小决策,读报纸时也能汲取一些信息,和爱人或同事随意说说每天的开心事等,这些都不需要付出多少努力,也没有什么压力,跟散步没什么两样。。xjqi。
边散步边思考其实是一件很轻松、很惬意的事,但在某些极端情况下,这些活动似乎在争夺系统2有限的资源。只需一个简单的实验就可证实这个假设:在和朋友悠闲地散步时让他心算出“23×78”的结果,而且要立刻就算出来,这时他肯定会停下脚步来算。我的体会是,我可以在散步时思考,却无法利用短时记忆来完成这样一项复杂的心算任务。如果我必须在规定时间内构建一个复杂的理论,我希望无人打扰,而且坐着思考要比站着强。当然,不是所有的慢思考都必须要集中精力、认真计算的。和阿莫斯悠闲散步就是我人生中的最佳思考时间。
加快散步速度会完全改变我的散步体验,因为加快速度会使我的连贯思考能力明显下降。只要一提速,我就要注意逐渐加快行走速度,要刻意保持更快的速度,将一连串想法加以总结的能力便相应下降了。我在山上行走能保持的最快速度是每14分钟走完1英里,不过这样一来,我根本什么事都想不了。沿着小路快速行走不仅要付出体力,还需要大脑的自我控制,以防止自己减速。自我控制和仔细思考很明显要抢夺努力的有限预算。
通常情况下,大多数人保持连贯的思维或时不时积极思考都需要自我控制力。尽管没有作过系统的研究,但我认为,不断转换任务和提高大脑运转速度从本质上说是不会让人感到快乐的,人们总是尽可能避开这种情况,这就说明了为什么最省力法则能成为法则。即使没有时间的限制,保持连贯的思维也需要此法则。有人曾观察并记录我写作的一个小时内查收电子邮件或打开冰箱的次数,这可以说明我想要逃离写作的欲望,也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我的自我控制力完全达不到工作的要求。
好在并不是所有认知工作都令人厌恶,有时并不需要意志力的支撑,人们也能花很长时间和大量精力进行一项工作。心理学家米哈里·契克森米哈(MihalyCsikszentmihalyi)对这种无须作出努力的状态的研究比别人都多,他将这种状态命名为心流,而且此名称已成为一个心理学术语了。体验过心流的人将其描述为“一种将大脑注意力毫不费力地集中起来的状态,这种状态可以使人忘却时间的概念,忘掉自己,也忘掉自身问题”,他们对这种状态所带来的愉悦感的描述非常吸引人,契克森米哈称之为“最优体验”。很多活动都能带来心流体验,不论是画画还是摩托车比赛。我认识几个作者,出书就是他们的最优体验。对于一个作者而言,这样容易满足是件幸事。心流巧妙地区分了两种努力形式:对任务的关注和对注意力的严格控制。以每小时150英里的速度骑摩托车和在象棋大赛中角逐都需要付出努力,然而在心流状态下,集中注意力关注吸引人的事并不要求自我控制。因此,我们要将所有资源都用于手头上的任务才好。
又累又饿的保释官更可能否定保释申请(1)
自我控制和认知努力是大脑工作的形式,这一观点已得到广泛认同。有几项心理研究表明,人若既有认知任务在手又同时受到诱惑的影响,就容易屈从于诱惑。如果有人要求你在一两分钟内记住一串7位数的数字,并且告诉你记住这些数字是你的首要任务,而当你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些数字上时,却有个人端着甜点让你选一种:是选择让人既爱又恨的巧克力蛋糕呢,还是选择什锦水果沙拉。有证据显示,尽管大脑里装满了这些数字,你却更有可能选择诱人的巧克力蛋糕。系统2在忙碌时,系统1对行为的影响会更大。而且,系统1也更偏爱甜食。
当人们忙于认知活动时,更有可能作出自私的抉择,会用带有性别歧视的字眼,并在社交场合作出肤浅的评判。记住和重复这些数字会减轻系统2对行为的控制,当然,认知负担不是自我控制减弱的唯一因素。喝几杯酒,或者一夜没睡也会产生同样的结果。早起的人的自我控制力会在晚上受到影响,而夜猫子的自我控制能力则会在早晨受到影响。过多关注自己完成一项任务的结果,就会给其短时记忆增加毫无意义的思想负担,进而影响其整体表现。结论非常明显:自我控制需要集中注意力,需要付出努力。换种说法就是,控制思想和行为是系统2的任务之一。。米。花。书。库。 ;http:www。7mihua。com
心理学家罗伊?鲍迈斯特(RoyBaumeister)和他的同事们所做的一系列令人惊讶的实验最终表明,所有自主努力的不同形式—认知上的、情感上的或者身体上的—至少都能对集思广益有所帮助。他们的实验中要求受试者进行的是连续性任务而不是同时发生(不相关联)的任务。
鲍迈斯特的小组屡次发现,刻意掌控意志和进行自我控制很辛苦。如果你必须强迫自己去做某件事,而此时这件事又面临一个新的挑战,你就会很不情愿或是根本无法进行自我控制。这种现象被命名为自我损耗(egodepletion)。在一次典型的展示活动中,我们要求受试者一边看一部能引起感情共鸣的电影,一边抑制自己的情绪反应。在随后的耐力测试中,他们表现得很糟糕。该耐力测试的内容是握住测力计—这个动作会让人越来越不舒服—看他们能保持多长时间。受试者在实验的初始阶段作出的抑制情感的努力,会削弱其忍受维持肌肉收缩而带来的痛苦的能力,自我损耗型的人因此会很快产生退出实验的冲动。在另一项实验中,受试者要首先经过自我意志的损耗,他们会吃不同的食物,包括小萝卜、芹菜等,同时还要抑制住吃巧克力和饼干的想法。后来,当这些人面对困难的认知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