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派中外客增多,来往弟子皆是行色匆匆,忙碌不已。
林寒见作为难得的闲人,每天要操心的只有两件事:
一是,怎么回应陆折予的求婚;二是,怎么阻止沈弃作妖。
作妖。
这个词用在沈弃身上太违和了,仿佛他是什么心思奇怪、行事无状的作精,和他高贵的身份与稳重的形象不符。
但林寒见就是捉到了沈弃针对陆折予作妖的痕迹。
某日沈弃从她这离开,半道上见着了陆折予,沈弃说话模棱两可,态度暧昧不明,好似与她方才相谈了何等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私事,然而他们不过是稍微讨论了一下易容和翙阁的事。
林寒见觉得沈弃奇怪,在她身上栽过一次还敢跟她提及翙阁内的事,他非要说,林寒见也不是听不得。
要说沈弃当时对陆折予的那番话,横来竖去是挑不出错处的,且并未言明不实的任何,绝对说不上是说了假话,捏造事实;要说是谈了私事,翙阁的内部事可不也能算是私事?
可旁人看不出来,林寒见却是知道的,沈弃说话间最会使坏,有时候稍微变个语气就是另一种意味,他人可能出错,沈弃这等惯会玩弄人心的人如何会疏忽?
沈弃就是故意的。
故意气陆折予。
林寒见就觉得沈弃怎么……这么幼稚呢?
气陆折予是能得到短暂的心里快慰吗?
但这有什么意义啊?
自从发现了这点,沈弃再稍微有点动静,本就了解他暗藏机锋的性子,林寒见更是发现得频繁,又觉得这事奇奇怪怪的,特别像是什么影视剧里后宫争风吃醋的情节。
而且要说她能管吧,还真不好管——这种事怎么管?
又不是实打实地打起来了,还能讨个公道。连蛛丝马迹都摸不到,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的交锋间的事,压根没法儿摆出来说。
林寒见只好在沈弃又扯着由头来找她说话时,私下点明了:“你莫要总是去惹陆折予。”
沈弃面色不变,随性地靠在椅子上,双眸浸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逗他玩罢了,长日无聊,他又能得我求而不得的人,我看不惯,自然做点小动作。”
林寒见果真注意不到。
沈弃想。
他先前念及林寒见在某些地方又不够聪明,指的正是此处。许是因为她不曾红鸾星动,对□□上的细腻情绪无法感知得那般敏锐,在他处的机警仍起作用,然而她体会不了感情中的诸多患得患失、百转千回。
沈弃一早看出来,陆折予对林寒见珍重的程度已经到了不知如何是好的地步,且他患得患失,压根不确定林寒见对他的爱意,因此分外容易被撬动心绪。
他用的手段根本不算高明,这种时候但凡林寒见肯出言,对陆折予表明爱意,从根源上稳定陆折予的心,他做什么都是无用。
所幸,林寒见未曾表明爱意。
林寒见听他这答复,忍不住说出心里话:“你还真幼稚啊。”
是你不知道这种事对一个期许你已久、又经历过你“死亡”的人,能产生多强的攻击性。
沈弃自然不会和林寒见点明这点,神态坦然地受下了这句评价。
此事在沈弃那方提了一嘴,暂且按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