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绝无永胜的将军,况且出征的墨脱并非真正失败,以十万敌三十万,以寡敌多,所面乃最善战的兄弟,如此艰难尚且能打平手,更可证其骁勇!难道满朝文官武将没有个人站出来向明并非打赢的仗才算赢么?劝再次准奏出征?”
世昌冷笑道:“他们当然会,尤其是您的最忠心耿耿的,集修院大学士……”
老皇帝沉默会儿,晦涩开口:“他些什么?”
世昌懒懒答道:“和所有大臣样,出征。只不过,他得更有水平,更能叫人觉得朕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狗屁皇帝。”
老皇帝别过脸,叹道:“莫妄自菲薄……为何不答应?”
世昌冷笑:“父皇此刻也是在质问朕?”
老皇帝摆摆手:“不,只是在提醒,除麒麟,有更好的办法,更适合子身份的办法……”
世昌冷然道:“朕认为,麒麟足以配得上帝王高贵。”
“却配不上帝王的智慧。”
麒麟之事是真的,源于个真实而古老的传。
老皇帝重重叹,他件事,对世昌用玩笑的口吻,意在安慰皇帝,却没料到皇帝竟然将样句戏言牢牢挂在心中并当作救命稻草……
世昌冷笑:“智慧?怕是大盛朝不需朕的智慧,已经有群智臣辅佐,朕的兄弟站在左右,朕智慧又算得什么。”
老皇帝目光动,正色道:“术辛,可知为何诈逊?”
“皇儿未忘,父皇过,样许多原本看不清的事,能看得更清楚。”
老皇帝又是阵重咳,好会儿才平复下来,长叹:“确实……七弟之死,五弟造反,看清楚么?”
世昌目光酸涩,直追着老皇帝咳到颤抖的身躯,不语。
老皇帝扯出块白帕,拭拭嘴角,苦涩笑道:“怕是还有许多未看清楚的……以为,以麒麟之力破术简大军就行?它不会善罢甘休,它会对所有失败者,包括的兄弟,进行最凶残暴戾的责罚,牵扯出更多悲苦,造成更多的灾难……麒麟可助稳坐帝位,失去下——将成为个人的皇帝。”
世昌的眼神阴冷狂躁起来:“个人的皇帝又如何?若是坐不稳帝位,下又有何用?”
老皇帝看着陌生的儿子,时无言,他第次痛恨自己长子世袭的决定,更痛恨自己直到诈死之前还企图用立世昌为帝来证明个决定的正确。
“可知,清莲找到的并非麒麟,而是食麒麟之心之人。”
“那又如何?吃掉麒麟之心,得到麒麟之力,担麒麟之任,挑选最终的王者——它样能助朕……”
“可随后将灰飞湮灭。”
世昌面无表情:“父皇来去,是不想将麒麟交出来?”
老皇帝沉默会儿:“想,该先见见,再作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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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浓厚乌云时不时飘过,遮蔽盈盈月盘。
三个人,沉默走在前往木筠鹤舞处的路上。
老皇帝默默走着,脚下响起布鞋摩擦地面的轻微声音。
世昌跟在老皇帝身后,石板路边的灯很少,走起来脚深脚浅,清莲在他身边,不紧不慢的跟着。
没几步,快要绕上处短游廊,老皇帝停下脚步,向游廊侧偏过头。
世昌不明就里,也跟着偏过头去,顿时瞪圆眼睛。
顺着老皇帝的视线望去,前方是棵茂密合欢,树荫下站着个窈窕身影,月光昏暗,隐约可见是位淡青长裙子,长发前由肩垂下,几近垂地。
就是么……世昌紧张的咽口吐沫,屏息凝神,目不转睛。
隐在云后的明月突然露出半,淡淡的月光如水般倾泻,流淌照在身上,让焦急的世昌皇帝看清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