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被人群压倒步惊仙必死无疑,吃了这亏后他立时反省是挥剑动作不够迅猛才让敌人有机可乘。当即旋身转动更急更快的挥舞轻重两把宝剑,霎时将敌兵逼的不能近身,眼看敌兵被他的武勇惊骇的胆寒不敢立时靠近,他当机立断就要挥舞打烂吊桥逃生时——
一匹燎原烈火般的红马突然飞跃上山坡,马背上的丽影快如闪电般直扑桥头的步惊仙,推出的掌带起股炙热的能量,狠狠印上步惊仙毫无防备的背心!
十方九五之尊霸道集中的破坏性掌力冲击的步惊仙全身上下肌肉急骤抖动,整个人骤然怪异的扭曲。
原本挥砍的巨剑砸落吊桥,本已承受过多重量的吊桥绳子绷断两根,剩下的再不堪负荷一起断裂,从一端朝另一端横空抛甩。
步惊仙突受重创连忙松开重剑一把抓住吊桥的绳索。桥上的黑狼军兵卒惊恐大叫着从他背后、或滑落中狠狠撞着他的身体坠落悬崖。他紧紧抓握绳索,随着那吊桥一起撞上另一头悬崖。
激烈碰撞声中吊桥桥板纷纷碎裂,木雨般直朝崖下落。
步惊仙抓紧的绳子没有断裂,险死还生的惊险中根本感觉不到木板打落他身上的疼痛。惊魂稍定,周身经脉肌骨的痛楚折磨的他恨不得一头撞死。
他忍着重伤痛楚的折磨,抬头眺望背后袭击他的敌人。即使没有活路他也想看看黑狼军中能跨越天然巨险的高手是何等模样。
他没有在刚才立足的崖边看见黑狼军,只看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郑凛然穿着霞红的长袍,头顶飞凤金饰,那张平素美丽精致的脸上此刻只有冷漠的看着垂死挣扎的他。也看明白了他眸子里的错愕和疑惑。
“堂堂飞仙宗宗主岂能有你这样一个窝囊废丈夫。”
她没有说出声,仅仅是做着口型,刻意说的很慢以便让那个将死之人死个明白。
悬崖间狂风急烈,呼啸有声。如此刻步惊仙震惊又愤怒的心情。悲痛的情绪在他身心蔓延,他觉得喉头哽咽,几乎要失声悲哭。
‘那里站着的,站着的真是他一直日思夜想的,日思夜想的、美貌如仙的未婚妻子?……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真实的现实世界,一个没有权势地位的人甚至连未婚妻都甘冒杀夫罪名而不愿与之为伍!’
黑狼军领兵将领不知变故缘由,迈步崖边低头看见步惊仙尚未坠下去摔死。放声喊道:“勇士,你遭仇人暗算以致落得这等绝境。我黑狼军最看重勇猛武士,如果你肯投降加入我军,我们立刻救你上来。将来用你的武勇足以杀死黑狼军无数敌人,今天被你杀死的黑狼军勇士也会死得瞑目。否则,我立即斩断绳索让你摔个粉身碎骨为我族战死的勇士们报仇!”
这一刻,崖边立着的郑凛然心中焦急,立意即使冒险冲过去也绝不能让步惊仙被人救活。
这一刻,步惊仙悲愤莫名。苍天如此捉弄他,苍天如此不予他眷顾。幼年丧母又失去父亲,当奴隶受尽磨难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又历经困苦寻到师父,而他在北灵山却选错了,不得师父关怀照顾,连武艺都学不到什么。受尽白眼轻视,一切他都忍着,相信日后凭借努力必定能找到出路。
才刚离开北灵山,他梦想多少次的人生旅途才刚刚开始就面临绝路。
他的未婚妻子让他死,他的敌人让他投降。
他突然想起北灵老人那日满含感情对他说的那些话。
‘神魂意志不能失败,神魂意志只能成功。’
他想到幼时听闻的诸多神魂意志追求者在世俗受尽凌辱轻视的凄凉,他突然醒悟,神魂宗的‘我自无为不争,静待世人觉悟’的理念是何等违背实际的梦幻泡影。一个无为之人甚至会死在未婚妻的手中!
那样的理念不可能光耀神魂意志的力量,不可能!
然而此刻的他已经到了这等田地,没有活路的境地。如果还有什么选择,那就是如无数追寻神魂意志的同伴们那样,宁死也不为神魂意志烙下耻辱的印记。
“神魂宗人永不言败!今日我步惊仙落此田地不是败,是天意戏弄!但我步惊仙绝不怨天恨地,更不会归罪于丝毫不知神魂意志的堕落者!”
他挥动手中还握着的长剑,斩断紧握的绳索,绳索断时,抓在他手中的那头仍旧被紧握不放。他的身体顺崖壁坠落,一路凸起的石头撞的疼痛不已。他毫不在乎,只是不断问自己为什么不放开手里断开的那截绳索。
三十九
他悲屈的干嚎着,偏偏坚持不愿流泪。
神魂意志的追求者都相信旁人眼里看来犹如神话故事般的神魂族过去。自由翱翔于天际,彼此错身而过时微笑道声‘不灭神魂’的招呼,永远没有争斗之心,只是不停在神魂意志力量的道路上前进,朝着飘渺神秘的星空极力飞翔。
他相信这些,即使他不相信神魂宗的行事方法。但他相信神魂意志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