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依赖症状……是有具体病因的么?”乔郁绵忍不住追问,“好像是复发性……”
“……主要是心理问题,也有一些体质因素。”安嘉鱼一笑带过,似乎不怎么想透露这些私人状况,急于转移话题,“当时刚去美国,不太适应。不说我了,你怎么样,为什么搬走了?”
“你怎么知道我搬走了……找过我吗?”乔郁绵试探道。
安嘉鱼一怔:“……放假回国,顺路想去看你一眼……”
“顺路啊……”他想起过去对方就常常把这两个字挂在嘴上,忍不住笑了,他略过了自己带着妈妈租房,缺钱收不到房租那一段,直接跳到了最后的结果,“我妈妈离不开人,住在疗养院。我一个人有地方落脚就好,住在公司宿舍,原来的房子卖掉了。”
“卖掉了?”安嘉鱼猛地坐直了身体,脱口而出,“小乔,你是不是需……”
说到一半,又戛然而止,硬生生抿上嘴巴。
“卖给我爸爸了。”乔郁绵隐约猜到了他没说出口的后半句,“现在我不缺钱,我们公司外派出差补助特别高。”
“你经常出差吗?”
“嗯,我们公司这两年在肯尼亚新收购了几个鲜花农场,那边一年四季都是花期,基本上每两个月都要过去一次……”
“物流部门还要出差啊?”演奏家的交际范围很窄,对于平凡人的世界有点陌生。
“嗯,要过去帮他们建新冷库,还要测试低温操作间和各种设备,材料。虽然那边人工,土地成本非常低,但不规范操作的话损耗太严重了,鲜花保质期本来就很短,总成本控制不下来……”
乔郁绵发现在聊天的过程中,安嘉鱼只是认真地听,几乎不会发表意见,就像过去的他们颠倒了位置,让他有点不习惯。可对方偶尔望着他出神的样子,又让他恢复到熟悉的状态,乔郁绵就这样心情时起时落地吃完了一餐,明明看出了对方的欲言又止,却怕贸然询问徒增尴尬。
成年人之间的交往,好像都是这样顾虑重重。
“吃好了的话,送你回去吧。我先去买单。”乔郁绵知道安嘉鱼其实很累,这人精神不济的时候,双眼皮会变宽,眨眼的速度也会变得很慢。
那人点点头,依旧不提意见,好像一切都随他安排,他说走就走,他不说,他们就算在这里坐到餐馆打烊对方也会奉陪到底。
果然,送他回去的路上,安嘉鱼靠在副驾里睡着了。
他家住在市中心附近仅剩不多的几个别墅区,看清车牌,保安直接放行。
乔郁绵将车子停在小区的路边,借着窗外路灯的光看着他那颗左颈上的琴吻。
这么多年过去了,红色丝毫没有变旧,甚至被摩擦到隐隐反光,毕竟安嘉鱼从不偷懒。
乔郁绵忍不住伸出手。
和看上去的旖旎感有所不同,指腹的触感是厚实的。这枚琴吻的位置刚好浮在颈动脉附近,轻轻压住便可以摸到明显的心跳,他曾经无数次感受过那里让人安心的节奏感,接吻时会变快,睡着时会减慢……
“嗯……”似乎是感受到了外力的刺激,安嘉鱼睡梦中扭动了一下头部,转向乔郁绵,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恍惚而迷离。
不知道是不是睡眠质量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下降,过去安嘉鱼绝不会被这样细微的动作吵醒,他屡试不爽。
所以,他还没来得及移开手指。
可安嘉鱼似乎并没觉得任何不妥,甚至……用下巴蹭了蹭他的手……像只讨要疼爱的宠物,不声不响。
乔郁绵一时有些混乱,他愣愣看着那人看着他的目光一点一点变清晰,而后有些惊慌。
指尖那枚琴吻的跳动忽然激烈起来,渐渐失控,他胳膊一抖,酥麻感像是从他们接触的那一小块皮肤上急速蔓延,像施展魔法生出的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