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没有流泪。
上个人如果胸中已有热血沸腾,怎么会流泪?
不过他还是不能不问:“她的白骨既然已埋在白塔下,你们说的这个娇雅是谁?”
班察巴那的回答又让他惊讶。
“我们说的这个娇雅,就是你一直认为她就是水银的那个女人,”
小方怔住。
班察巴那显得更悲伤:“她是我们的族人,她知道吕三一直在压榨我们,就像是那些血腥的恶汉一直在压榨娇雅的族人一样,所以她不惜牺牲自己。”
卜鹰忽然插口:“因为她不但是他的族人也是他的情人,她牺牲了自己到她的敌人那里去卧底,去刺探他们的消息。”
班察巴那握住了小方的手:“我也知道她对你做过的那些事,可是我保证,她一定是被逼出来的,为了我,为了我们的族人,她不能不这么做。”
小方了解。
他也紧握住班察巴那的手:“我不怪她,如果我是她,我也会这样做。”
班察巴那的手冰冷:“但是现在她的秘密已经被揭穿了,对方已经知道她是我们派去的人。”
卜鹰又接着说下去:“所以他们派了一个人把她押到这里来,跟她坐在一顶轿子里,到了最后关头,就可以用她来要挟我们。”
“但是他们也想不到他们居然会败得这么快、那么惨,所有的变化完全让他们措手不及。”
班察巴那沉痛而激动:“只不过她还是他们最后的一件武器,所以我还是不能看见她,不能让他们利用她来要挟我。”
所以他只有先发制人!
——如果有人让他看见她,他就一定会杀了那个人!这一点也已令他们确信不疑。
“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们以后说不定还能利用她,所以他们一定会让她活下去。”班察巴那道:“所以我也只有让他们把那顶轿子原封不动抬走。”
“轿子里另外还有一个人,就是唯一能揭穿这秘密的人。”卜鹰道:“她也坐在轿子里,她知道自己绝对安全,所以她更不会妄动。”
“我早就认得她。”班察巴那道,“但是我也从未想到她是个这么样可怕的女人。”
他们都没有说出“她”是谁。
小方也没有问。
他不愿问,不敢问,也不必问。
他知道他们不说,只因为他们不能说,不忍说,也不必说。
他们都不愿伤小方的心。
每个人心里都有个“死颈”,一个很难穿过去的死颈。
如果你一定要穿过去,就一“定会伤到这个人的心。
波娃,你真是个这样的人?
娇雅为什么要如此牺牲?
她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换回来的是什么?
她刺探到什么秘密?是不是和那批失劫的黄金有什么关系?
这个队伍中本来都是平凡的商旅,从来没有人显露出一点武功,怎么能在片刻间制住七十个久经训练的战士?
宋老夫子和严正刚更是身怀绝技的绝顶高手,为什么要如此隐藏自己的武功?
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历?有什么秘密?
这些问题小方都没有再间,他觉得自己知道的已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