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结局,辛珊思都不知骂什么合适?雁城覃氏对应南雁城秦氏,神剑山庄孤家对应一剑山庄顾家…很明显这本话本就是以南雁城秦家嫡旁支的纠葛,和一剑山庄娶孤女坐享万千的事作底基编写而成的。
覃宁影射的就是顾铭亦母亲秦向宁,落得个早死,生的女儿还被继室亏待,最后一尸两命。凄惨下场,便是对覃宁不识大体的回报。孤沉,吃绝户,终被世家独子吃。世家独子的第二春,是覃氏嫡房姑娘。
店小二送水来,黎上放下了话本去开门。
黎久久已经在打哈欠了。辛珊思给她脱了衣裳,待黎大夫兑好水将她放到小浴盆里:“这话本里的理儿,全合了上回我跟你扯的那歪理。秦氏旁支就因为无儿,起早贪黑千辛万苦攒下的家底,给嫡亲的孙女作嫁妆都是罪,必须得双手捧给嫡支供养嫡支才是对。
顾家,一剑山庄的主,娶个故交遗孤,被说成是吃绝户。敢情秦向宁就不能嫁,嫁谁谁家吃绝户。一个和尚,不该一心向阳吗,不该想着点别人好吗?”
话本里覃宁生了个女儿…黎上轻轻搓了搓肉团子的小胳肢窝:“这本话本应该是在秦向宁嫁到一剑山庄后,顾铭亦尚没出生前写的。”
“主角名叫魏昉,还那般春风得意?”辛珊思想:“方阔写这本话本的时候,他弟弟魏舫应该正是极不得意时。”
“故他在自己的话本里,把所有好的都给了魏昉。”黎上再给他姑娘洗洗小脚丫。
甩了手上的水,辛珊思起身去拿大布巾:“你知道怎么联系一界楼的人吗?我要把这话本誊抄一份送去一剑山庄。”
“叙云城那都有人出来摆擂台了,我估计一界楼很快就会有信送来。”黎上掐起他肉嘟嘟的闺女,送向珊思大张着的布巾。
裹住小人儿,辛珊思轻轻地揉擦:“旧市摊主能集两本鬼珠在手,还知道鬼珠十几二十年没再出新…由此可断定方阔曾经是真的卖过话本。”眼看向桌子,“这两本肯定不是孤本。可为什么状元郎那本只有一本,还是放在释峰山下的书屋里?”
从小衣箱里取了小肚兜来,黎上微笑:“答案不是呼之欲出吗?”
“犯忌讳。”辛珊思愈发趋向黎大夫对戚宁恕的解说:“状元郎尚了公主,最后推翻了王朝自己建国做了皇帝。”
“这要是被谁解读出来,让蒙人知晓了,释峰山都得遭圈围。”黎上坐在床边,等着给他家肉团子穿衣。
“真有意思!”辛珊思交出擦干水的姑娘,转身拿衣架把布巾挂起:“黎家都因他的话本遭灭门了,他对你嘴上说愧疚但无任何切实弥补。秦向宁只是带着她这一房的家底出嫁,一剑山庄也只是娶了秦向宁,他心里难平了,在话本里把人写得断子绝孙。”不尽讽刺,“他到底念的什么经?”
这…黎上也答不上,给小人儿穿上小肚兜,斜抱着哄她睡觉。
“今晚咱们把另外一本也读了。”在旧市大略看了两页,辛珊思怀疑写的是东太山垚军城姚家和西陵方家事,但还不能肯定。
“好。”
黎久久才睡熟,门外就来脚步声。黎上将小家伙放到床上,辛珊思去开门。
尺剑、风笑和陆爻三人都端着满满的托盘。薛冰寕跟在陆老爷子后,笑言:“上回一路几天,承蒙各位关照,小妹今天做东先回报稍稍。其他的,咱们来日方长。”
“这么多菜!”辛珊思弯唇。黎上从里间走出,拿走桌上的话本和茶盏。
陆耀祖忍不住说道:“薛丫头还是经历少。楼下点菜,她不知点什么就问掌柜厨房有啥好吃的?那掌柜多精,一连报了十几道菜名,若非风笑拦了一嘴,他能报下去。”
“难得一回。”跟他们重聚,薛冰寕是真的欢喜:“咱们有尺剑,不怕吃不完。”
这话尺剑认同,见久久睡了,他回头小声道:“都轻点。”大家吃顿安生饭,也让他缓一缓。久久看菜喝水的样子虽然可爱,但他真想让小人儿跟他们一道吃香喝辣。
一桌子的菜挤挤挨挨,大家以茶代酒先干一杯,各人动筷。
“明天我们还去旧市吗?”薛冰寕夹了栗子,她喜欢粉糯口的。
辛珊思还想去:“今天我们花大价买的那两本书,你们都看到了吧?”
“回来的路上,我还想问这事,但…”薛冰寕笑了:“又觉可以等等。”她毕竟是从玉凌宫走出的,脾性如何,不是她讲好就是好,得需阎晴姐几人自己评判。若觉得她值得信任,可为伙伴,那有些事不用她开口问,阎晴姐也会主动告诉她。
“就来说…”辛珊思夹了块烂乎的驴蹄筋放到冰寜碗里:“你来的路上有听说西蜀城的事吗?”
“听了两耳,所以我才拐道进了闫阳城,没再继续往南。”
尺剑好奇:“玉凌宫对方阔有记录吗?”
“百里山雪华寺的方阔吗?”薛冰寕见几人点头,道:“怎么会没有?他差一点就成了少林方…”想到什么,凝滞了瞬息又立马接上,“话本。”看阎晴姐弯唇,她懂了,“所以那鬼面珠子话本是方阔写的?”
辛珊思点头:“我们已经翻了一本,应该就是了。”将话本的内容大略地讲了一遍,总结道,“这算是证实了我们之前的猜测,方阔是根据一些现实事件编写的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