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偏殿,正好与跪在地上那张看不清人模样的猪头脸撞个正着,她嫌弃地撇撇嘴。
这赵高下手未免也太狠了些,难怪赵姬要为情人出气。
“政儿,你当真要杀了母后吗?”
嬴政满眼盛满愤怒,看着挡在嫪毐与私生子面前的赵姬,举剑的手微微颤抖:“母后,你养内侍也就罢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弄出这两个私生子来,叫万民看秦国宗室笑话。”
“你叫秦国颜面何存!!”
赵姬不服道:“宣太后都能为义渠王诞下私生子,我为何不成?试问,她又顾及到秦国颜面了?”
嬴政怒道:“宣太后所做一切皆为大秦,母后你又为了谁?”
“你不配与之相提并论,宣太后能为大秦亲手处死义渠王和私生子,你能吗!?”
他顿了顿,将长剑扔在地上,眸光冷冽:“母后,你想与宣太后相提并论,那寡人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照宣太后作为,杀了长信侯父子三人,二……”
赵姬猛地跪地,阻止了嬴政后面的话:“政儿,此事一切皆因在母后,他们是母后的儿子,也算是你的弟弟,母后求求你,看在往昔被困赵国我们母子相依为命的情分上,饶他们一命。”
“如果你真要为秦国名誉杀了他们,那你就先杀了母后。”
“太后,太后,不要啊!”
跪在地上的嫪毐昂着还未消肿的脸哀嚎,两个孩子也跟着哭喊唤着母亲。
真是情深似海,感天动地的一家人。
“王上!”
桑梨不忍看到嬴政面临自己母亲与别人相亲相爱一家人,他还得故作坚强隐忍的样子。
快步走到他身旁,安抚性的拍了拍胳膊,并将赵姬扶起来,她知道,一旦论起赵国,嬴政饶是心中有再大怨气,也不忍对赵姬怎样。
故而,就得由她来做这个中间和事佬。
嬴政闭上双眸复又睁开,怒意已消退不少,看向桑梨:“既然王妃来了,便替寡人出出主意,如何处置为妥!”
桑梨被这话惊得瞪大双眼,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我只是来当和事佬的,王上!赵姬身为太后,我一个小王妃怎么敢置喙。】
【至于嫪毐,历史上他必定会为两个儿子发动政变,现在撞破私生子的事情,正好可以借机慢慢削弱他手中权利,免得举行冠礼的时候,让他能偷出秦王大印发动政变。】
【不过,眼下王上还未正式亲政,若剥夺其权利,太后与吕相那边可不好说啊!】
【唉……果然还是得把吕不韦和嫪毐一起除掉,王上才能正式掌握秦国实权,不然身为一国之君做任何事都得过问丞相,也太憋屈了。】
“臣妾只是一介女流,不敢置喙太后之事,还是请王上亲自定夺为妥。”
桑梨虽不明嬴政让她来出主意是什么意思,但眼下有赵姬在,她多说一句,就是为往后的路途添上一把钢刀。
所以,无数想要宣之于口的秦国未来,她都只能暂时搁置。
嬴政眸光微漾,稳定好情绪,攥住桑梨手心捏了捏:“你就是胆子太小。”
随即满脸冷厉地看向赵姬:“太后失德,既今日起,幽禁甘泉宫,无召不得出。”
赵姬满脸灰白,将两个孩子揽进怀里,护子意味明显。
这幅画面再次刺痛了嬴政,他眉心紧紧蹙起:“长信侯嫪毐,便罚其剥夺封地太原郡……”
“王上,处罚一事,还请再做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