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_$iI(w林天佑与夫人商议如何处置,本想借着病重遮掩,将周氏先困在病榻上。可是林夫人提出明日就要去兖州,总不能让周氏不见父母,再是重病,周家两老看女儿,总是让人看的。林天佑想到后果,脸色一沉,想着林明远的话,重重叹了口气,“这儿媳妇,既然不与我们林家一条心,只能罢了。”
“老爷的意思是……”“让她病逝吧。”
“这……老爷,那远儿会不会被扣上克妻的名声啊。”
林夫人一听让周氏死,又有些着急。当初顾晴死了,就有风言风语说林明远克妻。那就是个定亲的女人而已,带累了儿子名声。后来娶了周氏,这谣言才不攻自破了。若是周氏也死了,林夫人就怕林明远这克妻的名声,又要被人提起了。“要不……老爷,就先将周氏关在府里……”“妇人之仁!”
林天佑叱了一声,“大丈夫何患无妻,远儿若是成了国舅,还怕娶不到续弦?周氏此事不妥善处置,我们就是灭九族的大罪。”
林夫人一听灭九族,脸色一白,嘴唇动了几下,很想劝说老爷要不就安心打仗留在北地,但是想到远在京城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那也是自己亲生的骨肉啊,怎么能眼睁睁看她死在京城?再说,家里男人们一向主意正,自己到底是个内宅妇人,哪里懂这些朝堂大事啊?她不像顾友德的夫人秦氏和秦老太君,自幼恪守闺训,三从四德,只管好内宅也就是了。林夫人想着,叹了口气,“就是可怜了两个孩子。”
“伯章已经大了,小宝年纪小,你倒是得带好。”
林天佑想到两个孙子,就想到小的还在周氏院子里。现在再想想,小宝怎么好端端地会吃坏东西?只怕是周氏捣鬼。这妇人好毒的心,竟然忍心让自己的亲生骨肉受罪。林天佑只觉自己被愚弄了,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看天色已暗,“此事不能再拖了,我让管家带人,跟你去办吧?”
他一个做人公公的,总不好进儿媳妇的院子。林夫人应了一声,带了四个孔武有力的嬷嬷往内院走,很快来到了林明远和周氏所住的院子。周氏这一日心神不定,一边小心照顾小宝,哄他吃药,一边焦急等着林明远的回信。昨日等不到夫君的回信,想来是周瑞路上耽搁了。原本公公安排今日就要走,自己万般无奈,只能狠下心让小宝吃了些脾胃不和之物,小宝年纪小,一下就呕吐起来。虽然自己马上请了大夫来,可孩子受罪了,才不过半天,原本皮得猴一样的孩子,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白净圆润的小脸都感觉干巴巴的。拖了这一日,今日若夫君再无音信,明日是一定拖不住了,就算自己不走,想来明日公公也会照计划退兵,挥兵南下直入京城。周氏不住探望着门外,就盼着林明远的身影出现,或者,周瑞带着回信来也好啊。“娘亲,小宝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小宝躺在床上,拉着周氏问道。周氏回过神,内疚地看着孩子,轻轻摸着他的小脸,“小宝乖,是娘不好,让你受苦了,明日就好了。”
小宝听不出周氏的内疚,但是,看娘亲伤心地落泪,他懂事地伸手帮周氏擦泪,“娘亲不哭,小宝不痛,一点儿也不痛,明天小宝就能吃一碗饭了。”
“好,小宝明日就好了。”
周日轻轻拍了拍他,让伴画去厨房拿点米粥等,大夫交代了,为了养好肠胃,接下来三天,小宝只能喝点米汤米粥。伴画应了一声,赶紧去大厨房拿些吃的。她前脚刚走,后脚林夫人和管家带着人过来了。林夫人一走进院子里,院中正在洒扫的粗使丫鬟行礼,她摆摆手,“你们都出去,这院里伺候的,所有人都到正院去听命。”
丫鬟和婆子们不知出了何事,听到夫人吩咐,犹豫了一下。管家已经皱眉看着众人,“没听到夫人的吩咐?”
周氏因为大多时候都跟着林明远住在军镇,她的陪房也都在军镇那处宅子里伺候,这里除了两个婆子、伴书伴画,其他都是林府的家生奴才。夫人发火了,这些人也顾不上多想,连忙退出院子。林夫人走进正房,周氏听到动静,急忙出来迎接,看到林夫人脸色如寒霜,又遣走了院子里伺候的奴才,“婆婆,可是出了什么事?”
林夫人想到小宝还在周氏房中,这是自己的亲孙子,到底忍下了一口气,沉声说道,“你公公派人来说,让咱们得尽快动身。小宝先送到我院子去。”
“婆婆,小宝刚吃了药……”“那就拿软塌抬着,你们小心些,别让孙少爷受了风。”
林夫人回头吩咐道。两个婆子连忙找来了软塌,将孩子抱到软塌上,让奶娘陪着,往外面抬。周氏想要阻止,林夫人带来的两个婆子往她面前一挡,直接将人拦住了。周氏不由心惊,急声道,“婆婆,这是为何?”
她不知林夫人要与自己说什么,难道是自己给夫君送信的事暴露了?但是周瑞都离开一日夜了,要发现早该发现,怎么会现在才有动静。也许是自己多想了。小宝听到娘亲的声音惊慌,也有些吓到了,看林夫人等人都板着脸,不由哇一声哭了,“祖母,娘亲,我要娘亲……”奶娘连忙过去小声哄着。周氏听到小宝哭了,生怕吓到了孩子,连忙收敛心神,隔着两个婆子柔声安慰道,“小宝乖,你先去祖母院子里待会儿,娘亲一会儿就过来陪你。”
有奶娘哄着,看娘亲和祖母说没事,小宝挂着泪珠看看众人,“祖母,小宝等你回来一起喝粥,你别骂娘亲。”
林夫人看着小宝,扯了个笑脸安慰了两句,看着人离开。伴书走到周氏身边,整个院子里,一下就变成了林夫人一行站在房门口,周氏和伴书站在房内。周氏上前来搀扶林夫人,“婆婆,外面冷,您到屋里来坐……”林夫人挥手一巴掌打在了周氏的脸上,“贱人,装出这种贤淑孝顺的样子,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