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嘈杂声渐渐重新回归,鹿青音额头抵着江见时的肩。
两人都默不作声的平复着,平复什么只有他二人清清楚楚。
江见时一动也不敢动,鹿青音亦是如此,两人都有些窘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鹿青音抬起头看着江见时:“好些了吗?”
江见时仰头苦笑摇头:“你这样坐着,我就好不了。。。。。。”
鹿青音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站起身子,整张脸像是猴屁股似的。
他“咕咚咕咚”灌了两口茶,突然觉得身子轻了不少,想来这一吻,病气也少了一半儿。。。。。。
江见时低头看看自己不平整的衣服和一个不能与人说道的形状,慢慢翘起了二郎腿,试图打断自己满脑子混乱的想法,他问鹿青音:“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鹿青音定了定神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忙道:“乌兰人大多已死,黍江这个地方他们定然已经放弃了,但是我们还有一个筹码。”
“银蝴?”
“嗯,有人要眼睛,还要保鲜,除了用作药引子,再无其他解释,这个人或者他身边重要的人定然有眼疾,现在最重要的是,怎样说服银蝴告诉我们这些眼睛都流向何处?”
江见时思索一阵道:“你既说她是乌兰人,她便是死都不可能对我们吐露半句”他又笑笑:“不过天下之事,哪有一条路一个法子做成的?”
“江兄意思是?”
江见时看着鹿青音:“捉妖可不单单仅凭正法才能得手,有时候也要学会些下作手段。。。。。。”
临近下午,鹿青音和江见时再次动身,他们坐在轿辇上,轿子晃的厉害,鹿青音想开口,张了几次嘴都没说出话来。
江见时揭开轿帘对黑着脸的兔子道:“小兔崽子,你是想将你家师爷五脏六腑颠出来么?”
兔子口气不好:“不是赶时间吗?”
江见时:“是赶时间查案,不是赶时间投胎!”
兔子这才轻轻勒了马绳,吊着脸将马往平整的路上赶。
江见时对鹿青音笑到:“这小子倒是个驴脾气。”
鹿青音轻轻叹气:“往日里也并非如此,想来是真将长宝当作朋友了。”
江见时:“小儿友情甚是可贵,纯澈笃定,他二人在渔村也结伴玩了挺久,许是真如你所说,生了金兰之谊。”
马车晃晃悠悠来到了一座土地庙前,鹿青音先在兔子搀扶下下了车,然后又去拉江见时,江见时自是乐得,与鹿青音十指相扣,跳了下来。
几人到庙中后,江见时徒手在地上画了个结界,紧接着庙的拐角处,出现了一个壁龛,中间盘坐着一尊活土地,白胡子拖地,满面慈祥,他闭着眼睛正在打坐。
江见时双手抱拳,颔首一拜:“指月拜见安平爷爷。”
那土地瞬间睁开眼,笑的一脸褶:“指月来了,给我带的东西呢?”
江见时亲手将那范越化作的琉璃球供上:“这便是作恶的猫妖,指月已将他的妖魂收服,来带给您,那一半的人身指月大意了,找不到了。”
土地爷爷也不起身,笑着道:“那半妖之物做了如此大的恶事,已被恶妖精魂蚕食,哪里还有人身?便是你不收他,改日也要遭雷劫,上天怎可容他?”
土地爷爷看向鹿青音,微微一顿,缓缓开口:“此人是遭过大难之人,面如瓷瓶,清淡秀丽之貌,但胸中却藏着嗔恨,心火极强,指月虽不畏火,但怕是也难逃这凶焰。”
鹿青音与江见时一愣,双双看向对方。
江见时立刻笑道:“安平爷爷年纪大了,看人不准,青音为人正直简单,怎会伤到指月?”
土地爷爷紧紧盯着鹿青音:“青音二字,一阴一阳,日月当空为‘明’,若心中无他,干净清明则是个光明磊落的启明之人,若是往日有家仇家难,该死之身得一生机,便为‘腥’,无人指引定当一身腥德,掀起血雨腥风,对指月来说是为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