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夜忍住心痛和空洞,逞强地咬着唇说。
“我们是来提醒你,希望你有自知之明,别对操纠缠不休。”织田惠子用倨傲的态度说:“再过两天,我父亲就会亲自来带操回去,操和美穗小姐的婚事都会照安排的进行。 操他不会想再见你,所以请你也别再去打扰他,那会让他觉得很为难的。”
最后那些话,比什么致命的武器都有效,狠狠地打击着杜小夜脆弱的感情和自尊。她盲目地相信那些活,相信织田操觉得为难而不肯再见她一一一她本来就对自己没信心,这些话让她更加懦弱退缩,多疑不确定。她跟织田操的感情,本来就是由织田操主动,现在他迟迟不见她,一句话就足以让她受到了伤害。原来心头那团沉重的乌云,而今因为这些话,愈扩愈大愈深沉,而致将她完全覆没。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虚弱而无力地垂低着头。
织田惠子站起来,织田丽子也紧跟着倨傲在一旁。两人斜视着失去倚靠,心头满是伤而委缩在地上的杜小夜,撂下话傲慢地说:
“不要再跟操见面,如果你还懂得羞耻的话。”
随即,脚步声骄慢地踩响,无情地践踏杜小夜无力再设防的脆弱的心。
屋内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窒息了很久;颓委在地上的杜小夜,始终那样垂低着头,什么话都没说。
大久了,冯妙仪以为她会听到哭泣的声音。蹲下身,收起幸灾乐祸的窃喜,换上悲悯的表情说:
“小夜,你没事吧?”伸手过去安慰她。
“我没事,妙仪姐。”杜小夜仍然低着头,声音是颤抖的。
过了一会,她才抬起头对冯妙仪笑了笑。那笑脸绽在她苍白的脸上,强忍悲伤的牵强,比哭还难看。
“大过分了!”冯妙仪忿忿说,“一定是织田操要她们来的!这几天没见到他来找你,本来我还以为你们只是发生什么小口角,原来他大少爷爱情游戏玩完、嫌腻了,后悔了便避不见面。移情别恋还怕麻烦,用这种手段伤害你实在太过分了!”
杜小夜勉强扯扯嘴角,还在逞强。
“别难过,小夜。”冯妙仪两条弯眉弧圆地下垂,微微上翘的菱角嘴抿了抿,看起来倒像是在笑的样子。“这种人,不理他也罢。说实在的,从你跟织田操交往,我就一直害怕你会受伤害,果然还是发生了。有钱人总是爱计较什么家世背景、身分、地位的,愈是有钱愈是讲求门当户对,平凡的女孩若梦想什么白马王子、麻雀变风凰,只是自取其辱。现实毕竟是现实;尤其像织田操那种大少爷。哪个女孩不倾心?但想也知道,以织田家那种豪门。会随便让个平凡的女孩进门吗?”
“我该怎么办?妙仪姐——”杜小夜无所适从了。
“看开一点吧,小夜。离开他别让自己再受伤害。”
冯妙仪竟教杜小夜吃惊地劝她离开织田操。
“我……”她更加无所适从了。心里有深切的渴望想见到织田操,她茫然地站起来说:“我要去找他,把事情弄清楚……”
“醒醒吧!小夜!”冯妙仪拦住她。“难道你没听到她们说的,织田操根本就不想见你!他早就打算丢下你了,所以才会瞒着你跟什么南条的相亲。”
“可是……”
“小夜,别傻了。像织田家那种豪门,不可能不在意对方的家世地位的。再说,织田操如果真的有心,他早就来找你了,对不对?但他却跟别的女孩相亲,而且还瞒着你,又不肯对你解释——依我看,他对你的感情根本不是真的。像他那种大少爷,要什么女孩会愁没有?我看,他一开始对你就不是认真!”
冯妙仪字句说得都不像在安慰杜小夜,反倒像是在挑拨他们两人已呈裂痕的感情,由中作梗,让裂痕更加扩大,竟至破裂。
“你仔细想想……”冯妙仪又道:“从你跟织田操认识到现在,他有对你说过他爱你,给过你任何承认吗?没有,对不对?他一定会听从他父亲的安排,娶世家的女子为妻,你又何必自取其辱,作践自己,再去伤害自己?”
“别说了,妙仪姐。”这些话,巧妙地打击杜小夜心头最脆弱的地带,心海的阴影又如鬼魔地完全将她罩没。
“小夜,听我说——”
“请别再说了!妙仪姐——”杜小夜倔强的面具被撕碎,掩着脸扑倒在地上。
现在只要织田操出现,只要织田操一句话,就可以将她受伤的心弥合,她也不至于滴得满腔是血。但关于那通织田操渴见她的电话,冯妙仪一个字也没提。
爱情还是有阶级差距,让不确定的心产生怀疑恐惧。
杜小夜完全被那些无情冷酷的话击倒,难过得匍匐在地。
天长地久不单只是一句单纯的誓言就可以相厮到白头,她是那么情愿相信,却显得那么脆弱。
同个时刻,受着思念折磨的织田操,却苦苦地等着她。
一种相思,被分化成两处折磨;误会成网,网中的两人,却都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