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息怒,本王可没这么说。也许她想害的人是太后呢?假借太后的名义出来,把寒王府搅得鸡飞狗跳,让本王与宫里生了嫌隙,才是她想要的结果呢?”
老王妃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也有些惊讶。
人都说寒王寡言。
都是放屁。
他分明牙尖嘴利得很,这吵起架来老王妃都不是对手,下次谁再敢说寒王寡言,我就呸他一脸!
他油盐不进,老王妃无可奈何。
雁侍卫再次问苏宁月,“苏宁月,那毒到底是谁的?”
苏宁月茫然道,“毒是我娘给阮凌音的,老王妃交代下来,让阮凌音在三日之内,将药下在王爷的饭菜或者水里,奴婢担心王爷,这才抓了孙妈妈,威胁阮凌音。”
“……”
屋里的空气一瞬间陷入死寂,安静得落针可闻。
寒王哼了一声,看向了老王妃,“母妃怎么说?”
那嗓音依旧毫无锋芒,但却叫人胆寒。
一股微微的凉意,夹杂着讽刺涌上来,让老王妃无所遁形,她愣了好一阵子,才怒极道,“你听一个奴婢胡说八道?”
“她可是你的奴婢。”
寒王冷笑着打断她,问苏妈妈,“是你给了阮凌音毒药?”
苏妈妈点头,“是。”
“毒药哪里来的?”
“是老王妃给的,宫里的太医配制的,上次老王妃进宫回来,从太后娘娘宫中带出来的……”
“!”
我如遭雷击。
我知道老王妃想要寒王死,却不想这背后居然是太后,是宫里想要废了寒王!
是皇帝想要夺兵权!
功高盖主,便遭灾殃!
老王妃脸色发白,缓缓回到了座位上,眼底反倒是露出了一丝丝戏谑得意和破罐子破摔的癫狂,道,“听到了吧?想要你死的人多了!”
“萧景行,你要是有种,就进宫去找皇上理论啊,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她突然一阵狂笑,状若疯癫,眼珠子轻轻颤抖着,恨意再也不加掩饰,“你以为你当了将军,封了王就会改变命运吗?”
“不!”她突然肃然起来,“这样,只会让你更加猪嫌狗弃!”
突然之间,她指着我,眼珠子颤抖着,尖锐着嗓子道,“你就和她一样,她是上不得台面的贱婢,你也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子!哪怕老王爷再宠爱你,也改变不了你的身份和地位!”
“你凭什么位极人臣?”
“萧景行,有种你就带上苏妈妈,去进宫找太后和皇上理论啊哈哈哈!”
她又笑了起来。
原来是一个疯子。
我突然平静了下来,看了眼头顶黑漆漆的屋顶,犹如看到了大漠的星空,微凉的风从耳边穿过,夹杂着不知名的释然和悲凉袭上心头。
老王妃是疯子。
太后是,皇帝也是。
在他们眼中,人分贵贱三六九等,如他们便可以高高在上荣华富贵,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随便奴役别人的生命。
至于其他人……
如我,如裴雪瑶,甚至如寒王,就理应被践踏在尘泥当中,永无翻身之地。